梁贻俊教授临床运用活血化瘀法经验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王辛秋 王君 时间:2010-07-13

【摘要】  从精研古籍,有的放矢; 辨证论治,灵活施用等等方面介绍了梁贻俊教授在临床中运用活血化瘀经验,施用中谨守病机,辨证论治,根据不同病证灵活运用古方,师古而不泥于古。

【关键词】  活血化瘀;血小板增多症;梁贻俊

活血化瘀法是调节人体气血运行治病的一个重要法则,梁贻俊教授在临床中尤擅长运用此法则疑难病症,并常奏良效,梁贻俊教授称之为祛病治病的重要诀窍。笔者有幸侍诊学习,现将梁教授运用活血化瘀法经验介绍如下。

  1  精研古籍,有的放矢
   
  梁教授精习《灵枢》、《素问》,用于指导临床实践,其对活血化瘀法则的运用亦取法于内经所论,并与临床实践紧密结合。梁教授遵《内经》所论,如《素问·痹论篇》:“心痹者,脉不通”。《素问·五脏生成篇》:“卧出而风吹之,血凝于肤者为痹,凝于脉者为泣,凝于足者为厥”, 《素问·调经论篇》:“孙脉血溢则经有留血”,《灵枢·经脉篇》:“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有所堕坠,恶血留血”。据古人对瘀血的治疗所提出的“疏其气血,令其调达,而致和平”与“血实宜决之”,认为古人在治疗中强调遵循疏通气血的原则。

  2  辨证论治,灵活施用
   
  梁教授在临床中运用活血化瘀法则治疗多种病证,但施用过程中谨守病机,辨证论治,根据不同病证选用不同方药,而非固守一方,灵活运用古方,师古而不泥于古。

  2.1  辨瘀血部位,分而治之  瘀血阻滞体内可致多种病证的发生,梁教授根据瘀阻部位的不同,分而治之。对体内癥积以化瘀消癥散结为主,而采用膈下逐瘀汤、少腹逐瘀汤、桃红四物汤等;中风恢复期及后遗症期、脉痹,以益气活血通脉为主,方选补阳还五汤加减;胸痹则治以温通活血化瘀畅通心脉,方以栝蒌薤白半夏汤加活血化瘀之川芎、丹参、桃仁、红花等。

  2.2  顽症痼疾,活血通络  《素问·痹论》云: “病久人深,荣卫之行涩,经络时疏”, 《灵枢·终始》亦云“久病者,邪气入深,刺此者,深内而久留之……”, 《素问·调经论》曰:“病在血,调之络”。 《难经·二十二难》曰:“气留而不行者,为气先病也,血壅而不濡者,为血后病也”,上述论述均从不同角度阐释了“久病人络”的学术思想。叶天士提出“经主气,络主血”, 并创立了辛味通络诸法。梁教授深刻领悟历代医家对“久病入络”的论述,并施用于临床,治疗顽症痼疾,每多从活血化瘀通络入手,于方中加入活血化瘀之品,甚至选用搜经剔络、破血逐瘀之虫类药物,如水蛭、蜇虫、僵蚕、地龙等以攻消顽瘀,常奏效验。如梁教授临床治疗一成人still病患者,用汤药治疗使其长期发热得以控制,疾病后期针对其四肢关节肿痛剧烈,活动困难,于方中加入乌蛇、水蛭、蜇虫、蜈蚣等破血逐瘀之品,终使肿消痛解,活动正常,疾病痊愈。

  2.3  新瘀久瘀,各有侧重  梁教授认为新瘀当急清之除之,且不可因循不敢用药,而贻误病机。久瘀则当缓缓消之、化之,癥积辅以行气,瘀未化热当少佐温药以行之,瘀已化热当辅以清热之药;久虚气瘀之人应加黄芪益气化瘀。久瘀之实证,可活血与破血药同用,其量可大。瘀久之人,顽痰死血在体内,久致气血运行受阻,必兼他证,当合而治之。并提出瘀血虚实治疗原则:“通不伤正,补不留瘀,不论初久,均应散血,血散瘀祛,则邪无所依,难于留滞,故久病难成矣。”

  2.4  祛瘀勿忘兼证  瘀血之证常兼有他证,单纯活血祛瘀则难以奏效,所以梁教授也尤为重视兼证的治疗。气行则血行,因而因于气滞者则常配伍柴胡、枳壳、香附、木香、乌药、厚朴等;因于气虚者常配伍补气之人参、黄芪、白术等;兼有毒热时应加清热解毒之黄芩、黄连、黄柏、金银花、连翘、水牛角、羚羊粉等以利于化毒清热;寒凝血瘀则宜加入温经散寒之干姜、肉桂、附子、细辛等以使血得温则行而瘀得化;挟痰者则宜加入化痰之瓜蒌、半夏、苍术、南星等,以使浊痰得化,经脉得通;兼血虚者则宜养血化瘀,宜配伍阿胶、桂元肉、首乌、当归等,祛瘀而不伤正;兼有阴虚者则配伍玄参、麦冬、天冬、石斛、女贞子等以防化瘀伤阴。

  2.5  无形之瘀的判断  梁教授积多年之临证经验,对无形之瘀在临床上的表现归纳为:久病当思之可入络成瘀;临床见有燥渴,却非阴虚、热郁所致,当考虑与血瘀有关;喘咳病人经常法久治不效,当考虑是否与寒气瘀滞有关;腹满多为气滞所致,但如腹部饱满而坚、压痛明显当考虑瘀血;老年患者气血运行缓慢常可致瘀,补益治疗中常佐以活血化瘀之品,有瘀化瘀,无瘀者则可行补气药之滞。
   
  综上所述仅为梁教授运用活血化瘀方法之概述,其在临床中随证施治,多有变方,且具有佳效,仅加以举例,与同道共享。

  3  典型病案
   
  患者,男性,37岁,初诊日期2006年9月6日。于2006年4月体检时发现血小板增高PLT628×109/L,5月23日在查骨髓涂片结果提示血小板增多症。5月26日始服羟基脲0.5mg,bid,量最多时1.5/d,服药1个半月后查PLT190×109/L,7月17日自×109/L,7月22日查PLT218×109/L,遂服羟基脲0.5mg/d,逐渐加量。于8月17日查PLT620×109/L,改服羟基脲1.5mg/d,8月23日停服。4月16日查B超示脾肋间厚44mm,脾肋下30mm。刻下症:劳累后疲乏,纳可,二便调,舌暗红,边有齿痕,苔黄腻,脉弦。辨以肝火内郁,瘀血内阻,治以清肝活血,方以龙胆草10g,炒栀子25g,黄芩15g,柴胡10g,生地20g,车前子15g,当归10g,黄柏10g,桃仁10g,红花10g,牛膝10g,水蛭8g,泽泻15g,三棱、莪术各10g,白芍15g为主加减。五诊时(服药1.5个月后,),已停服羟基脲40余天,服中药后每周查血小板,稳定在380×109/L以内,未出现停服羟基脲后的反跳现象。仍以上方为主加减。10月25日来诊时,查PLT升至400×109/L以上,并逐渐升高(500~600)×109/L,最高时为619×109/L,患者无特殊不适,查舌紫暗,舌边有瘀斑,舌下瘀络明显,苔黄腻,脉弦细。2007年1月中旬始,梁教授辨以血瘀内阻,兼有肝火内郁,治以活血化瘀,兼以清肝为主,方以抵挡汤为主,加减,方用:水蛭粉10g分冲,土鳖虫25g,生大黄15g、,桃仁20g,黄芪15g,牛膝20g,桂枝3g,夏枯草25g,红花15g,栀子6g,血小板计数逐渐下降,至3月28日查血小板计数为328×109/L,继续以上方为主加减。4月11日血小板增至541×109/L守方继服,两周后复查血小板计数为400×109/L,继续服用上方,其后服药至8月中旬,血小板计数保持在(279~355)×109/L,继之间断服药,偶因感冒血小板计数升至400×109/L以上,至2008年初查血小板计数为380×109/L,每周服药3剂左右,患者无明显不适,舌暗红,瘀斑已消,黄腻苔已除。随访患者,已停服中药,病情稳定,未再出现反复。
   
  按:此例患者,梁教授初以清肝为主,佐以化瘀,病情得以控制,停服羟基脲亦未出现病情反复。虽有效验,但其后病情不稳定,梁教授认为久病不愈,恐为入络之疾,且患者有癥积之表现,舌脉亦见瘀血之象,虽未如柯琴云有“善忘者,血不荣、智不明也”。但瘀血之征兆亦明确有之,此时“非至峻之剂,不足以抵其巢穴而当此重任,故立抵当汤。蛭虫之善饮血者,而利于水。虻虫之善吮血者、而猛于陆。并取水陆之善取血者以攻之,同气相求,更佐桃仁之苦甘,推陈致新,大黄之苦寒,荡涤邪热,故名抵当也。”守方,瘀血之象得除,终至病情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