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生堂藏书考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彭杏花 时间:2014-06-25
  (2)为吕留良的讲习堂。前面所记与黄宗羲上山之书贾,乃吕留良所派。全祖望《小山堂祁氏遗书记》载道:“初,南雷黄公讲学于石门,其时用晦父子俱北面执经,已而以三千金求购澹生堂书,南雷亦以束之入参焉。交易既毕,用晦之使者中途窃南雷所取卫《礼记集说》、王NC24B《东都事略》以去,则用晦所授意也。”[4]又沈玉清《冰壶集》云:“石门吕晚村与梨洲先生素善,延课其子。相传晚村以金托先生买祁氏藏书,先生择其奇秘难得者自买,而以其余致晚村。”黄吕二人为此而交恶以至绝交。这段公案之是非姑且不论,吕留良得到澹生堂所藏却已了然。吕留良也有一首《得山阴祁氏澹生堂藏书三千余本示大火》云:“阿翁铭识墨犹新,大担论斛换直银,说与痴儿休笑倒,难寻几世好书人。宣绫包角藏经笺,不抵当时装订钱,岂是父书渠不惜,只缘参透达摩禅。”可见,全祖望所谓“旷园之书,其精华归于南雷,其奇零归于石门”,信不诬也。
  (3)为赵谷林的小山堂。赵谷林之母朱氏乃祁承火业之子祁彪佳的外孙女。赵谷林的父亲与朱氏就是在旷园中东书堂内成亲的。当时赵谷林见澹生堂藏书,就“心思得之”,因朱氏“泫然流涕曰:‘亦何忍为此言乎’”而作罢。其后,澹生堂藏书转移云门山化鹿寺时,家中尚有所遗。朱彝尊(下转第20页)(上接第6页)在其《静志居诗话》中载道:“参政藏书,将乱,其家悉载至云门山寺,惟遗无明来传奇多至八百余部,而叶儿乐府不与焉。予犹及见之。”料想澹生堂藏书,除黄宗羲、吕留良所得之外,先后零星散于民间者,亦复不少。赵谷林曾渡江访旷园旧迹,然旷园此时“则更无长物,只‘旷亭’二大字尚存,乃奉以归”。由于赵祁两家之亲戚关系,赵谷林对澹生堂之遗书更是“一往情深,珍若拱璧”,着意搜求。赵谷林《爱日堂集》记道:“见得山阴《祁夷度先生文集》,又吴门王邵棠见遗澹生堂藏书印章,予蓄祁氏书仅数十册,年来欲广收而未能也。”后来黄宗羲的续抄堂毁于一火一水、吕留良则惨遭文字狱案中被抄家,两家动后所余之藏书也先后散出,想赵氏也必有所得。因此赵谷林之小山堂藏书中“亦多澹生旧本”,并且“独於祁氏诸本则别贮而NF667之”。后来全祖望在《小山堂祁氏遗书记》中叹道:“祁氏之书,其飘零流转而幸而得归于弥甥,以无忘其旧也,亦已NBE7C矣。”[4]然赵氏所藏后又为广陵马氏所悉载而归。
  辗转至今,澹生堂旧本已星散各家,寥寥无几。上世纪50年代,澹生堂佚书数十百册于绍兴复出,多为祁氏世守之自著书、明代乡试录及明刻戏曲总集。其多数尽归北京图书馆,残零则归浙江图书馆。现代藏书家黄裳先生也“所得颇富而精,自承火业祖司员公粤西奏议,至祁晋原月良所藏,数世藏书皆有之。诸书以承火业《两浙古今著作述考》稿本,彪佳《守城全书》《曲品》稿本,祁理孙、班孙手批《水月斋指月录》《五朝注略》,刻本彪佳《按吴政略》为最精;承火业、彪佳乡试原卷及此家书数十通为最秘”。[2]然据黄裳先生估计,今日公私所藏之澹生堂之抄本书,“通计之亦不过二、三十种耳”[5]
  
  4 澹生堂藏书之启示
  虽然祁承火业所建的澹生堂藏书楼距今已四五百年,且已楼毁书散,但祁承火业的澹生堂以其藏书的“校勘精核”,且多为世人所未见,对当时图书文献的保存与传播之功是难以磨灭的。然而,观澹生堂之藏书,其聚之艰,其散之易,实令人感慨万千。而祁承火业对图书苦苦以求、以至“艰险不避,讥诃不辞”之一生,更是令人肃然、潸然!他百折不挠聚藏典籍,不拘成规自创格调的实践与探索精神已成为中国藏书事业宝贵的精神财富,长久激励着后人,也是现代图书馆人学习的楷模和典范。
  
  [参考文献]
  [1] 王余光.藏书四记[M].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1998:94.
  [2] 黄 裳.榆下杂说[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4,249.
  [3] 李希泌等.中国古代藏书与近代图书馆史料[M].北京:中华书局,1992:36.
  [4] 全祖望.鲒琦亭文集选注[M].济南:齐鲁书社,198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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