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罗马的私人图书馆
[摘 要]古罗马私人图书馆的兴起深受希腊文化的影响，罗马国家的强盛与当时罗马社会盛行的社会思潮促进了私人图书馆的兴起。古罗马私人图书馆在设计、管理、藏书和图书编排上都有自己的特点，在保存和传承古罗马文化方面具有重要意义，而且还反映出古罗马文化的另外一些特色。
[关键词]古罗马；私人图书馆；兴起原因；管理；古罗马文化
古罗马的图书馆类型虽多，但多是罗马贵族私人经营的结果，因此，私人图书馆在罗马图书馆发展史中占有比较突出的地位。
1 私人图书馆兴起的原因
1.1 希腊文化的影响
古罗马兴起于意大利半岛台伯河畔的一个蕞尔小邦，通过不断的对外战争，到公元前后，它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地跨欧亚非的大帝国。罗马人是一个好战的民族，在早期，由于他们忙于对外征战，对文化事业几乎是漠不关心，因此在较长的时间里，他们极少搜集图书，更谈不上建立图书馆。难怪法国史学家杜比逊认为罗马人在公元前1世纪之前面对希腊高度发达的文化具有文化的自卑情结。[1](162)在征服希腊等国以后，罗马人受到希腊文化及其他文明的深刻影响，逐渐认识到文化建设的重要性，才开始重视收藏图书并建立图书馆。
1.2 罗马国家的强大
伴随着罗马国家的强大，特别是自奥古斯都开创“罗马的和平”以来，帝国政治开明、社会稳定、经济繁荣、文化兴旺，于是人们开始更多地注重精神生活。对当时众多的罗马贵族而言，书籍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文化的外在标志之一，一个人的学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他的图书拥有量来衡量。[2](145)因此，自帝国建立以后，罗马兴起了一股藏书浪潮，这种藏书时尚极大地推动了私人图书馆的兴盛。奥古斯都极其重视文化建设，他延揽四方俊杰，极力宣扬罗马的民族天赋与丰功伟绩，这对帝国文化的繁荣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从而使他统治时期成为罗马文化史上的“黄金时代”。[3](129)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罗马的私人图书馆十分盛行，收藏图书成为当时社会文化的风尚之一，正如学者所指出的那样，“公元1世纪，文化生活最具特色之处就是罗马强烈的藏书癖”。[2](144)
1.3 罗马社会思潮的影响
古罗马私人图书馆的兴起与当时的社会思潮也是密不可分的。在共和国时代，罗马社会盛行各种各样的哲学思潮，如主张追求快乐的伊壁鸠鲁学派，主张“顺从自然而生活”的斯多噶学派，主张人们必须相信认识是不可能才可以得到精神安慰的怀疑论学派；到帝国时代，罗马的官方哲学是斯多亚学派。老伽图对自己生活的严苛要求使之成为罗马社会的楷模，他特别推崇禁欲主义哲学。[4](346)斯多亚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塞涅卡也大肆宣扬宿命论和禁欲主义，他特别强调肉体快乐的危害。[5](190)毫无疑问，要想使灵魂健康、不灭、崇高，要想追求美德，追求心灵的静谧、伟大与宽容，读书无疑是最主要的途径之一。正因为如此，罗马富有的奴隶主竞相购买、收藏图书，建立自己的私人图书馆，这种做法在漫长的帝国时代一直得以延续。这些图书馆不仅是富人们财富和身份的象征，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确是他们的精神家园，西塞罗更是把自己的图书馆称为家的“灵魂”。[6](59)
2 古罗马私人图书馆的特点
古罗马的私人图书馆无论在形式、组织或内容上，都直接继承于希腊图书馆，但是它们也有自己的特色。
2.1 私人图书馆的形态
古罗马私人图书馆的形态，因主人的财富和藏书的规模而异。藏书较少的，把书卷装在盒子里，藏书较多的，则把图书收藏在书橱里。一般的私人图书馆，书室大约有23英尺长，15英尺宽，里面有若干个书橱。书橱内有横竖相间分成的小格，用于放置书卷，折页书则放在只有横格的书架上。[7](21，7，8)书橱一般是可以单独移动的，但也有嵌入到墙壁里的书橱，小普林尼说，他就是把他的书架嵌放在卧室中的墙壁里的。[7](21，7，8)1752年，考古发掘出一座位于赫尔库兰姆城的私人图书馆。它是一座12平方英尺的房间，周围有排成行的木质书架，中间是为读者提供的书桌。在这类图书馆的书柜中，书卷分类摆放在架子上，或者标上醒目的标题，把它们放在盒子上。书籍作者的肖像或半身像常常安放在书柜上。[8](608)
2.2 私人图书馆的管理
图书馆需要进行专门的管理。早在公元1世纪初，罗马就有专家对图书馆的建立和管理进行过理论上的探讨。著名建筑师维特鲁威在他的名著《建筑十书》中谈到图书馆时写道：“卧室和图书室应当朝向东方。因为早晨使用要求光线，又在图书室中书籍不会腐蚀。实际上，朝向南方和西方时，经常由于虫蛀和湿气书籍受到损坏。因为含有湿气的风吹来，就要生育虫类，又如有湿气进入，书籍就要变色霉烂。”[9](172)从这段话可以看出，维特鲁威认为，图书室应当光线充足，这样一是便于阅读，二是防潮，以利于图书的保存。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早关于图书馆建立和管理的理论之一。古罗马的私人图书馆在建立和管理上也同样遵循维特鲁威的这一理论。由于宗教生活在罗马社会占有重要地位，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图书馆的位置分布，因此，一般而言，图书馆要尽可能与神庙相连。
早期担任罗马私人图书馆管理工作的馆员往往都来自希腊和小亚细亚，是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奴隶或战俘，后来图书馆员往往由本地的学者担任，这些学者往往也是图书的作者。图书馆中职位较低的有“馆员”“助理馆员”和“古物收藏员”等，在不同时期和不同的地区还可能有不同的职衔。“馆员”的职责似乎十分繁杂，从编目到缮写，从翻译到文书工作，都要“馆员”来承担。“助理馆员”介于管理者和文书二者之间。“古物收藏员”都是图书馆学家、历史学家以及古文字学家。与图书馆员关系最密切的是书商，他们往往还是出版商，把同行的著作制成大量副本出售。许多书商还帮助图书馆选购如意的图书，尤其是帮助私人图书馆。
2.3 私人图书馆的藏书
图书馆首先需要有一定量的藏书。在罗马私人图书馆里，主人往往根据自己的喜好搜集各种图书，这些图书通常都是希腊文和拉丁文的古典精品。据说李奇利乌斯·克拉苏费尽心思在各个图书馆里搜集西塞罗的作品，想把它们编成一部作品集。根据小普林尼所提到的自己的图书馆的图书收藏情况看，里面既有古代作家的作品，也有当代作家的作品。著名诗人尤维纳利斯的家中则有维吉尔、西塞罗、奥维德、贺拉斯、马尔提亚等各位名家的作品。有些藏书者还会专门去买那些罕见或古老的图书。[2](144—145)
2.4 私人图书馆的编排
图书馆的图书要经过编排，才易于使用。古罗马图书馆的藏书一般依照已知的学科编排，但使用何种分类方法我们还无法确知。可以肯定的是，藏书都要分为希腊文部分和拉丁文部分，在主要的类目中同一作者的著作都放在一起，各种不同哲学学派的著作要分别放置。我们目前已知的古罗马图书目录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分类目录，或称排架目录，按照架上图书的顺序编排；第二种是书目目录，按照作者编排，注明书名或书中第一行文字及著作的篇幅，有时还有作者的传记资料。出于对作者的尊敬，有时甚至还要在书上画上作者像或在其作品上放上作者的半身塑像。这两种编排方法有时交替使用，有时两种同时使用，操作起来要根据图书馆主人的爱好或具体情况而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