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叶德辉对目录学的贡献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刘慧霞 时间:2014-06-25

  [摘 要]叶德辉是晚清著名的古文史学者、藏书家、版本目录学家及刻书家。为此,对有关其目录学的主要著作、版本目录学及校勘学逐一剖析,指出其创新目录学思想与实践对今天目录工作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叶德辉;目录学;校勘学
  
  叶德辉(1864—1927),字焕彬,号直山,湖南湘潭人。光绪十八年进士,授史部主事,不久即乞养归里,藏书、刻书、著书,从事版本目录学、史学和文字学研究,“舟车出入,以《说文解字》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二书自随[1]”。叶德辉虽在政治上表现得比较保守,但在学术上却颇有成就。缪荃孙在《书林清话序》中指出叶德辉“精研经义、字学、舆地、文辞,旁及星命、医术、堪舆、梵夹,无不贯通”。叶德辉又是晚清著名的藏书家、版本目录学家和刻书家。他利用自己丰富的藏书,从事目录、版本、考据、辑佚研究,著述颇多。主要目录学著作有《藏书十约》《书林清话》及书目《观古堂藏书目》《郋园读书志》,并校刻古代稀见书目15种、成《观古堂书目丛刻》。
  
  1 目录学
  1.1 目录学著作
  1.1.1 《藏书十约》[2]。《藏书十约》是一部关于藏书的著作。在此著作的《鉴别》。篇中强调了目录学知识的重要性:“鉴别之道,必先自通知目录”“不通目录,不知古书之存亡,不知古书之存亡,一切伪撰抄撮、张冠李戴之书杂然滥收,淆乱耳目。此目录之学,所以必时时勤考也”。在《题跋》篇则论述了题跋(实即提要)编写体例,一为陈述性的,论其著述之指要,考抄刻之源流,以及撰人时代,仕履及成书年代,书中大略等;一为论辩性的,分析一书之是非,作者之得失。《观古堂书目》和《郋园读书志》是他的藏书目录和题跋汇编。前者著录了他“上下三四世,南北三十年”搜集的图书4?000余种,逾10万卷;后者“于作者宗旨,刻板源流,言之详尽”。其代表作是《书林清话》。
  1.1.2 《书林清话》[3]。《书林清话》是其目录学理论方面的著作。他认为:目录学不仅是治学的钥匙,还是一个独特而丰富的史料宝库,于是,他以我国公私目录为主要史料,以书史为研究对象,为古典目录的利用和研究,进行了大胆创新。以笔记体裁总结了中国清代版本目录学研究的成果,对书册制度、雕版源流、历代刻抄、版本沿革,乃至刻书材料、工价、装订、贩售、收藏、著录等,皆能广罗资料,详述原委,是我国第一部系统的版本目录学专著。缪荃孙称其“于书籍镂刻源流,尤能贯穿,上溯李唐,下迄今兹,旁求海外,旧刻精抄,藏家名印,何本最先,何本最备,如探诸侯,如指诸掌”“所以绍往哲之书,开后学之派别,均在此矣”。《书林清话》当然也有很多不足和失误,但它在中国近现代目录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是应该肯定的。
  1.1.3 《观古堂藏书目录》[4]。《观古堂藏书目录》计经部十二类:易、书、诗、礼、乐、春秋、论语、孝经、尔雅、石经、经解、小学、纬候;史部十二类:正史、编年、注历、霸史、杂史、杂传、政书、地理、谱系、薄录、金石、史评;子部十五类: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小说家、小说、兵书、数术、方技、艺术、(序文中称十五类,实为十四类。仅在小说家类下分为:小说家记载注属,小说家类述异之属);集部六类:楚辞、别集、总集诗文、词、曲。叶德辉著与《四库全书总目》比较,不仅类目有所变动,而且敢于批判,其不循古制,不泥传统,这在清末学者中,是有独到之处的。
  1.2 版本目录学
  叶德辉的版本目录学的造诣颇深,影响深远的著作也颇为丰富,主要著作包括《藏书十约》《书林清话》《书林余话》《观古堂藏书目》《郋园读书志》等。叶德辉的弟子杨树达评其师的版本目录学地位说:“其于史也,淹通目录,识别版藏。凡雕刻源流,传本真赝,莫不骈列在胸,指数如画。即今《读书》一志,声重寰中,《书林》二话,遍流海外,其明征也。”杨树达出于叶德辉门下,其言辞固有过誉之嫌,但大体亦颇得当。谢国桢评叶德辉的版本目录学的成就时指出他“精于目录之学,能于正经正史之外,独具别裁,旁取史料,开后人治学之门径”[5]。谢国桢的简短评论是中肯公允的。通过叶德辉的《观古堂藏书目》《郋园读书志》和《书林清话》等版本目录学著作,我们发现叶德辉并非佞宋嗜元之辈。通过《观古堂藏书目》和《郋园读书志》,我们发现其观古堂所藏明清善刻居多,这和清代藏书家汲汲于宋元旧椠的追求的倾向背道而驰[6]。在叶德辉看来,一向为清代藏书家和目录版本学家所忽视的明刻和清刻,其中实不乏珍品。叶德辉在《书林清话》卷五《明人刻书之精品》和卷九《国朝刻书多名手写录亦有自书者》指出明刻和清刻无论从内容和书品来说都不会比宋元刻本逊色,有些甚至凌驾宋元刻本之上。他在《郋园读书志》中又指出清刻所以从内容和书品来说都不逊于宋元刻本,是由于自康雍乾嘉以来,“累叶承平,民物丰阜,士大夫优游岁月,其著书甚勇,其刻书至精,不独奴视朱明,直可上追天水”。叶德辉虽重视明清善刻的收藏,但对宋元旧椠也不存反感,所重是在其艺术价值,对其内容的“权威性”则持保留的态度,这可从《书林清话》中卷六《宋刻书字句不尽同古本》、卷十《宋刻书多讹舛》两则讨论中看出。基于这种认识,叶德辉在校书仍保持一种不轻信古本的态度。例如叶德辉比较宋严州刻小字本和明嘉靖徐氏覆宋刻三礼本《仪礼》十七卷后发现两刻“十有八、九相合”,然“严州本多讹字”,后者“无之”。叶德辉在该跋中一一列明严州本的讹误,最后得出徐本胜于严州本的结论。
  1.3 校勘之功
  叶德辉说:校勘之功,厥善有八:习静养心,除烦断欲,独居无俚,万虑俱消,一善也;有功古人,津逮后学,奇人独赏,疑窦忽开,二善也;日日翻检,不生潮霉,蠹鱼蛀虫,应手拂去,三善也;校成一书,传之后世,我之名字,附骥以行,四善也;中年善忘,恒若搜索,一经手校,可阅数年,五善也;典制名物,记问日增,类事撰文,俯拾即是,六善也;长夏破睡,严冬御寒,废寝忘食,难境易过,七善也;校书日多,源流益习,出门采访,如马识途,八善也。由于对校勘的重要性与益处的正确认识,叶德辉非常重视藏书的校勘工作。因此,当叶德辉“每得一书”,“必广求众本,考其异同”,且“比勘之后,必有记述题跋”,可见其对于藏书校勘的工作从不懈怠。校勘的方法有两种:“今试言其法,曰死校、曰活校。死校者,据此本以校彼本,一行几字,钩乙如其书,一点一画,照录而不改,虽有误字,必求原本,顾千里广圻、黄荛圃丕烈所刻之书是也。活校者,以群书所引改其误字,补其阙文;又或错举他刻,择善而从,别为丛书,板归一式,卢抱经文、孙渊如星衍所刻之书是也”。“死校”有人称之为“求古”,如宋元旧本,一一复写,虽有谬误,亦必沿袭,以存其真。顾广圻、黄丕烈所刻之书便是运用此法校勘以存其真。“活校”即所谓“求是”法,“以群书所引改其误字,补其阙文;又或错举他刻,择善而从,别为丛书,板归一式”,卢文、孙星衍所刻之书便是采用此法校勘,以求其是。此二法,叶德辉以为:“不仅获校书之奇功,抑亦得著书之捷径也已”。但有学者认为,“活校”若运用不当,极有可能变成乱改古书,不仅无法“求是”,反致“求误”,用者不可不慎。较妥当之法是保存原文,另写注解和校勘记说明理由,如此才比较周全合理。叶德辉校勘古籍之功力,实不逊于其版本目录学。在他所撰写的题跋中,评论优劣,参校异同,有很多地方是牵涉到校勘的,可供后人参考。叶德辉在跋明崇祯癸酉赵宦光仿宋刻本《玉台新咏》十卷中指出:“凡明仿宋刻本之可贵者,贵其存宋版旧式也。宋版书之可贵者,贵其多通人所校,不轻妄改古本也。”通过这一段话,说明叶德辉校书时抱持不轻改古本的原则,这是叶德辉“死校”法的具体体现。从叶德辉的校记中,可发现“活校”法也经常为其所采用。如校《仪礼》十七卷:“此为明嘉靖刻三礼之一,每半叶八行,行十七字,士礼居曾刻其《周礼》一种,颇多讹舛,因以宋董氏集古堂本为主,更以各种宋本校正之。”叶德辉在这里是以宋本《仪礼》来校勘明嘉靖徐氏覆宋刻三礼本《仪礼》十七卷。由于士礼居所刻《周礼》一种“颇多讹舛”,乃“以宋董氏集古堂本为主,更以各种宋本校正之”,这是叶德辉“活校”法的具体实践。由于叶德辉对校勘的益处有着正确的认识,故而能勤于对藏书进行校勘的工作,这些工作也间接地提高了其藏书的质量,其校勘的方法与态度,至今仍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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