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哲学中的心与形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王博 时间:2010-09-01
    一、 有形与无形 
     
    从老子开始,道家就把世界区分成有形和无形的两种。用流行的术语,它们也可以方便的被称做形而下和形而上。道是无形的即形而上的,用老子的话来说,就是“大象无形”。物则是有形的即形而下的,“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 这两个部分并不是平行的,无形者是宗,是始和母,有形者是子。此种区分在稍后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譬如黄老学派的作品《经法》等就突出道的“虚无形”和无名的特点,与之相对,万物则是一个有形有名的世界。 从古代的记述来看,道家中另外一个重要代表列子也有同样的看法, 另外我们在《管子》中也能发现类似的主张。 这显示出有形与无形的区分至少在道家传统中已经成为一个普遍接受的前提。 
     
    二、 心与形 
     
    在世界和人之间进行类比,是古代人常见的做法。在这种类比中,世界被看作是放大的人,反过来,人则被看作是缩小的世界。 (大宇宙与小宇宙。)因此,世界中无形与有形的区分当然可以方便地推广到人这里来。这种区分在人之中的具体表现就是心与形。心属于无形的世界,而形体毫无疑问是有形世界的象征。 
    心可以是虚的,而且虚原本就是心的特征。这从“心斋”的概念中可以得到了解。 成形的心被称做“成心”,是应该破除之物。 但是形体却是无法破除或者虚无化的。有形者和无形者在人(生命)中虽连为一体,但界限仍然是清楚明白的。 正如在世界中无形者(道)的角色,心相对于形体而言也是最根本的东西。 
    《德充符》中的豚子之喻:形与德。“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 
     
    三、 形:天与命 
     
    心的重要性并不意味着形体的无足轻重。由于现实生命中心对于形的明显的依赖,所以对于形体的安顿也就成为重要的问题。 
    有形的世界是一个有名的世界,因此也就是一个受限制的世界。形体在获得了自己规定性的同时也就同时获得了限制。形体意味着要占据一定的空间和时间,意味着杂多、关系与冲突。这是一个需要你小心去面对的领域。戒慎恐惧,生存技巧:形莫若就与庖丁解牛。 
    形体也属于一个命运的世界。从最初形体的获得,到它的变化(的或者人为的),直至消失,如四时更替般,皆非人力所能予。“造化”或“大化”。 
    自然的形体与人设的形体。举手投足,音容笑貌,行为方式。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无所谓。残疾人:形体的自残倾向。 
     
    四、 心:结与解 
     
    心的虚无的本性决定了它可以摆脱有形物包括形体的限制,而且它应该摆脱这种限制。但是这种摆脱是以承认形体的有限性以及形体属于命运的世界为前提的。在这种承认中,心由于部分地让渡出对形体的执着,因而获得了某种限度的自由。形体不足以成为对心的限制,换言之,不足以在心中打结。从另一个角度说,心可以不受形体的摆布,超越出来。“物物而不物于物。” 
    对形体的超越也就是对于形体的解决:“解”。“齐物”就是“解”。心中有结会让人郁闷,但是“解”会把心带到“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也可以说是逍遥之乡。这是一种目中无人,目中无物的状态。 
    有人之形,无人之情。 
    物有结之。 
    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 
    古者谓之帝之悬解。 
     
    五、 分裂与合一 
     
    心与形作为人生命的两翼当然是无法分开的。但是庄子对于心和形的处理仍然表现出了分裂的特征。他在把心提升到天堂的同时,却把形体打入了地狱。我们也许可以用庄子的术语“两行”来描述这种分裂的状态。 这种分裂当然不足以呈现出一个健康的或者活泼的生命,它只是在畸形的环境中不得已的处境下的一种对于生命的安顿方式。这里当然也有合一,生命原本就是合一的。可是在庄子中,这种合一总带有苦涩的味道。心对于形的放弃,迁就,心理的自我调整。 
    比较:1、儒家的践形。 2、郭象的山林与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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