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节、白虎病辨

           作者：肖梅华 张玉萍 张洋

【关键词】  历节 白虎病 关系 研究

　　历节是中医古病名，是以四肢关节同时发病为特征的疾病。白虎病亦是古代关节疾病名，那么二者关系如何呢?有学者根据唐《外台秘要》中历节病肢节疼痛的程度犹如虎咬称为白虎历节的记载，认为历节病即白虎病。［1］也有人提出因疼痛追历关节故称历节，其很快，后世又称“历节风”；其痛如虎啮，常半夜寅时发病，昼轻而夜重，故又称“白虎历节” ，［2］均认为二者处于等同地位。但笔者通过对相关文献的考证，以为历节与白虎病经历过分离、统一的过程，最后形成从属关系，即白虎病属于历节中的虚证，而不是简单的等同关系。

    历节的含义

    历节最早见于《神农本草经·上经》载：“薇衔，……治风湿痹，历节痛，惊痫。”“别?，……治风寒湿痹，身重，四肢疼酸，寒邪，历节痛。”“蔓椒，……治风寒湿痹历节疼，除四肢厥气，膝痛。”“天雄，……治大风、寒湿痹，历节痛，拘挛缓急。” 根据上述药物功用可知，历节是由风、寒、湿邪引起骨节疼痛的一种疾病。

    汉代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对历节进行了较为详细的阐述，这也是第一次从医理上对该病名的阐述。《金匮要略·中风历节病脉证并治》载：“盛人脉涩小，短气，自汗出，历节痛，不可屈伸，此皆饮酒汗出当风所致。桂枝芍药汤主之。”又：“痛历节，不可屈伸，疼痛，乌头汤主之。”《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载：“胸中有留饮，其人短气而渴，四肢历节痛。”文中对历节的症状、病因、病机、治法、方药均有阐述，归纳起来，历节是指盛人因饮酒汗出当风而表现为短气、自汗出、肢节疼痛、屈伸不利的疾病。

    晋唐时期，人们对历节有了更深入的认识，晋·葛洪《肘后备急方·治中风诸急方第十九》载：“治中风关节疼痛，蒲黄八两，附子一两，炮。……治中风骨节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短气自汗出，或欲肿者，附子二两，桂四两，术三两，甘草二两。”虽然作者并未直接点明“历节”这一病证，但从疼痛、短气汗出等症状和风邪病因来看，文中所治正是伤寒杂病论》之历节，并且从处方用药来看，对病机认识的着眼点深入到血分了。《诸病源候论·风病诸候》记载：“历节风之状，短气自汗出，历节疼痛不可忍，屈伸不得是也。由饮酒腠理开，汗出当风所致也。亦有血气虚，受风邪而得之者，风历关节，与血气相搏交攻，故疼痛，血气虚则汗也。风冷搏于筋，则不可屈伸，为历节风也。”巢氏提出其与气血亏虚和饮酒的关系，说明这一时期在历节的病机方面继承并发展了张仲景的观点。至此，医家对历节的含义形成了较为一致的看法：历节是指盛人因饮酒汗出当风或因虚受风而出现短气自汗出、肢节疼痛、不可屈伸等症状的疾病。

    白虎病的含义

    白虎病最早见于后魏·许孝澄《新录单要方》。该书已佚，我们只能从后人著作中窥见一二。唐·王焘《外台秘要》卷十三引许孝澄(《外台》原文作苏孝澄)疗白虎病，谓：“妇人因产犯之，丈夫睡眠犯之，为犯白虎尔。” 此病多发于夜间，尤以天晓前的痛楚最为剧烈，有如虎啮。天晓前为寅时，寅属虎，故以白虎为名。可见，白虎病最早是根据发病时间命名，以疼痛为主要症状的一种疾病。《外台秘要·白虎方五首》载：“《近效论》：‘白虎病者，大都是风寒暑湿之毒，因虚所致，将摄失理，受此风邪，经脉结滞，血气不行，畜于骨节之间，或在四肢，肉色不变。其疾昼静而夜发，发即彻髓酸疼，乍歇。其病如虎之啮，故名曰白虎之病也。’”所以白虎病是指因虚受风邪蓄于骨节之间、四肢而使肢痛如虎啮的疾病，恰与《诸病源候论》所论之历节同。

    历节与白虎病的关系

    笔者认为，隋唐以前历节与白虎病其实是同一疾病的不同称谓，但二者没有完全统一。这一点在后世中可以得到证实，宋·唐慎微《大观本草·石类》载：“白师子主白虎病，向（江）东人呼为历节风。” 清·赵学敏《串雅外编》载：“白虎病，……江东人呼为历节风是也。”他们认为，历节即是白虎病。

    然而到宋代，多数医家则从医理角度提出白虎历节为历节之一，且为历节之虚证。许叔微在《普济本事方·风寒湿痹白虎历节走注诸病》载：“治白虎历节，诸风疼痛，游走无定，状如虫啮，昼静夜剧，及一切手足不测疼痛。”这些文字反映了历节有多种，白虎历节即是其中一种。

    杨士瀛《仁斋直指方论·历节风方论》载：“历节风之状，……盖由饮酒当风，汗出入水，或体虚肤空，掩护不谨，以致风寒湿之邪，遍历关节，与血气搏而有斯疾也。……遍身走痒，彻骨疼痛，昼静夜剧，发如虫啮者谓之白虎历节。”《圣济总录》也认为白虎病乃历节之虚者，作为官方资料，《圣济总录》反映了当时多数人的观点。

【文献】
  1 贵襄平.历节病与痛风性关节炎［J］.光明中医，1998，6：12～15.

2 雷作熹，罗 仁.历节与痹源流考辨［J］.中医药学刊，2004，22 (2)：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