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即主体:黑格尔哲学生长点辨析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佚名 时间:2010-09-01

——兼对黑格尔“无批判唯心主义”的批判性诠释

摘  要:本文从黑格尔真正生长点的辨析出发,认为黑格尔哲学还具有当代意义和价值,并认为不能简单地把黑格尔的“思辨哲学”归结为“无批判的实正主义”和“无批判的唯心主义”。事实上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就指出过黑格尔的《现象学》在自身中隐藏着哲学批判的一切要素,黑格尔的“辩证法”是一切辩证法的基本形式,是思想史的概括。

    关键词: 哲学生长点;实体;主体;无批判的实证主义;无批判的唯心主义; 

    黑格尔是十九世纪德国古典哲学的最伟大的代表,一般说来,他的宏大的思辨哲学体系的建构终结传统的古典哲学。黑格尔哲学的解体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建立开辟了的道路,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是在批判和继承黑格和费尔巴哈的哲学中诞生的。如今黑格尔已经逝世了一百多年,马克思的哲学已经雄居现实哲学的王座。但是黑格尔哲学的生命力是否完全消逝了,他的哲学是否还具有现实意义和当代价值。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我们应当继续深入地研究黑格尔哲学,挖掘黑格尔哲学体系中蕴藏着的丰富宝藏。

    记得西方马克思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葛兰西在他的《狱中札记》中。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

    “我们要怎样理解恩格斯关于继承德国古典哲学的命题?是要把它理解成一个已经完成了历史周期,在其中黑格尔主义中富有生命力的部分已经被彻底地、一劳永逸地吸收完;还是应当把它理解成一个仍然处在运动中的历史过程,在其中正在重现着哲学的文化的综合的必然性呢?在我看来,显然这第二个答案是正确的。在实际上,在[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第一条提纲中批判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彼此片面的立场,正在重复着,现在还和那时一样,虽然处在历史的一个较为发达的时刻,在实践哲学的更高的水平上进行综合还是必要的。”[1](115—116页)

    海德格尔也曾经说过:不是黑格尔哲学缺乏当代意义,而是我们缺乏对黑格尔哲学的理解力。由于哲学界最近泛起了一股重新颠覆黑格尔哲学的反理性主义思潮,我以为要继续研究黑格尔哲学,就必须为黑格的哲学重新作一种理论的和历史的辩护。

    要弄清黑格尔哲学的当代意义和价值,其中最重要之点是必须辩明黑格尔哲学的生长点,因为一种哲学的生长点不仅是该种哲学生命存在之所以可能的现实前提和基础,也是该种哲学是否具有时代意义和理论对错的根本标志。仰海峰先生在《马克思与形而上学的颠覆》一文中说:“黑格尔的理性形而上学问题出在哪里?”要理清这个问题,我们看看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是如何表达自己哲学长点的。按照黑格尔的理解,我们面对世界时,如果我们想认识这个世界,就必然以理性为前提。他举例说,当我们在一个地方看到一座房子,换了一个地方时,我们说这有一颗树,这时,具体的东西改变了,但只有“这个”没有改变。“这个”当然不是一个具体存在物,“这个”就已经是一个观念,如果没有“这个”这一观念,我们就根本无法认识这个世界,更无法言说这个世界。因此,具体的存在物是现象,而这个现象背后的概念才是事物的本质,由此出发,黑格尔开始了自己的哲学思考——一种理性形而上学的逻辑建构”。[2]我以为这种对于黑格尔哲学生长点的言说不仅不符合黑格尔哲学体系的实际,而且是一种古老的哲学尘迹:“具体的存在物是现象,而这个现象背后的概念才是事物的本质规定”。难道古希腊的巴门尼德不是这样说的吗?如果说巴门尼德不完全是这样说的,那么柏拉图就完整的说出了这一点。把上千前的柏拉图的说法载在黑格尔头上恐怕是不恰当的。“理性形而上学”从柏拉图到黑格尔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时期,其间的曲折和巨变我想仰先生是十分清楚的。如果把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说成是黑格尔哲学的生长点,应当说这也是一种时代的错位。

    马克思之所以称《精神现象学》是黑格尔哲学的“诞生地和秘密”,决不如仰先生所说的“具体的存在的物是现象,而这个现象背后的概念才是事物的本质规定”。我在拙文《黑格尔论作为科学出现的形而上学如何可能》一文中,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

    在“形而上学”发展史上,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一书可谓集古希腊“形而上学”之大成,但亚氏的“形而上学”只是把真实的东西表述为“客体”或实体,也就是马克思在《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说的, “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理解” ,“不是从主观的方面去理解”。黑格尔则不同,在《精神现象学》中黑格尔就说:“照我看来,——我的这种看法的正确性只能由体系的陈述本身来予以证明——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不仅把真实的东西或真理理解和表述为实体,而且同样理解表述为主体。”[3]

    我以为“不但把真实的东西或真理理解和表述为实体,而且同样理解表述为主体”,这才是真正的黑格尔哲学的生长点。黑格尔自己把它称为“一切问题的关键”。由此生长出来的黑格哲学使它在整个西方哲学发展史上别开生面,把西方哲学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历史台阶。因为,“实体即主体”这不仅是西方哲学发展史上最伟大的成果,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在剥离了它的唯心主义外壳之后)的共生点,这正如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说的:

    “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所以,结果竞是这样,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发展了,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的。”[4]

    除此之外,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一书中还说:“把实体了解为主体,了解为内部的过程,了解为绝对的人格,这种了解的方式就是黑格尔哲学方法的基本特征。”[5](75页)可见把“实体理解为主体”在黑格尔哲学中不仅具有本体论意义,而且具有方法论意义。

    应当实事求是地说,在黑格尔以前的唯心主义虽然也在某种程度,某种范围,某个问题上,发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但决没有任何一个哲学家能像黑格尔那样把主观能动性发挥到一个空前的高度。这之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明确地把实体理解为主体,把实践引入到哲学中来。虽然有像费希特那样非常重视主体能动性的哲学学说问世,但却没有一个哲学家明确和完整地把“实践”引入到哲学中来,而只有黑格尔做到了这一点。当然,黑格尔所理解的实践仅仅是一种观念论的实践,是绝对精神的劳作。但是黑格尔哲学一反哲学史上的熟知旧习,继承和发展了康德的哲学,不是让主体围绕着客体转,而是让客体围绕着主体转,用主体去规定客体,完成了康德的哥白尼式的哲学革命,全面地论证了《作为一种科学的形而上学如果可能的问题》。

    今天在中国哲学界之所以有人高高举起了反黑格尔哲学的旗帜,就是因为他们不理解“实体即主体”作为马克思的哲学与黑格哲学(在剥离了其唯心主义外壳之后)的共生点。有些哲学工作者一方面大力主张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实践唯物主义,另一方面却要全面清洗黑格哲学。殊不知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哲学的生长点却源于黑格尔的辩证唯心主义哲学。把黑格尔作为一条死狗来打,这确实是不公正的。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科学地构建了人与的关系,即把“原生自然”转化为“人化自然”。但是“人化自然”的观点,在黑格尔体系中却有了雏形,例如在《小逻辑》中,黑格尔就明显地区分过作为纯粹自然存在的人与作为“精神的人”之不同,他说:“只要就人作为自然的人,就人的行为作为自然的人的行为来说,他所有的一切活动,都是他所不应有的。精神却正与自然相反,精神应是自由的,它是通过自己本身而成为它自己所应该的那样。”“自然对人说来只是人应当加以改造的出发点。------人能够超出他的自然存在,即由于作为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区别于外部自然界。[6](91—92页)

    关于对黑格尔“精神的人”和“自然人”的区分,一般说来,人们只是从黑格尔哲学的唯心论角度加以批判,用马克思的关于人的“感性存在”来驳难,这当然是对的。但是在一系列的驳难中却忘却了黑格尔在这一区分中高扬了人的主体性,把“自然”作为人加以改造的对象来对待,并且只有在这种改造的活动中,人才能超越出自身,提升自身的价值。黑格尔进一步认为人“只要人老是停留在自然状态的阶段”,他就会成为“这种的奴隶。”[6](92页)如果我们公正一点对待黑格尔,那么我以为黑格尔已在唯心主义领域中,证论了改造世界的哲学要义。所以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指出:“黑格尔哲学的《现象学》及其最后成果——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的辩证法——的伟大之处首先在于,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失去对象,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因而,他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而是真正人的理解为他自己的劳动的结果。人同作为类存在物的自身发生现实的、能动的关系,或者说,人使自身作为现实的类存物即作为人的存在物实际表现出来,只是通过以下述途径才是可能的:人实际上把自己的类的力量统统发挥出来(这只有通过人类的全部活动、只有作为历史的结果才有可能),并把这些力量当作对象来对待,而这首先又是只有通过异化的形式才有可能。”[7](163页)

    马克思和黑格尔各自在自己的领域从“异化劳动”理论为出发点,论证了“改造世界”的哲学,如果说马克思的改造世界的哲学是立足于唯物论的实践观,那么黑格尔改造世界的哲学就立足于唯心论的实践观。马克思和黑格尔同样肯定了“劳动”在改造世界中的伟大意义和价值,只不过是黑格尔所理解的“劳动”是绝对精神的劳动,因此,他过多地肯定了劳动的积极作用,”而没有看到劳动在现实生活中(特别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消极作用。所以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批判黑格尔的《现象学》时,曾经指出黑格“当他把财富、国家权力等等看成同人的本质相异化的本质,这只是就它们的思想形式而言。它们是思想的本质,因而只是纯粹的即抽象的哲学思维异化。[7](161页)这就是说把劳动完全封锁在把“劳动”完全封锁在“绝对精神”之中,因而这就必然会在“劳动”之上罩上一层又一层神秘的面纱,它只能在精神领域中空喊改造世界,但把它放在现实生活中,精神的巨人就变成了行动的侏儒,“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变成了“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黑格尔哲学最终不能成为真正改造世界的哲学,而成了普鲁士政权的辩护士。 

二 

    虽然如此,但是也应当指出在黑格尔关于“异化”的学说中,并不是如我们一些同志所说的完全是一种“无批判的实证主义”和“无批判的唯心主义”。因为在黑格尔的“异化”观中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思想,这种丰富的辩证思想就是以一种唯心论的理论形态,表现着的固有的超前批判力量,这就是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所说的:“《现象学》是一种隐蔽的、自身还不清楚的,被神秘化的批判;但是,由于《现象学》紧紧住人的异化,——尽管人只是以精神的形式出现的——其中仍然隐藏着批判的一切要素,而且这些要素往往已经以远远超过黑格尔观点的方式准备好和加过工了。关于“苦恼的意识”、“诚实的意识”、“高尚的意识和卑鄙的意识”的斗争等等、等等这些章节,包含着对宗教、国家、市民生活等整个领域的批判的要素,但还是通过异化的形式。[7](162页)

    那么,马克思所说的黑格尔哲学的“无批判的实证主义”和“无批判的唯心主义”究竟表现在那里?它是不是表现在如某些人所说的那种抽象的、晦涩的黑格尔语境中的呢!或者是不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它依然与传统形而上学一样,执着于对绝对同一性的、永恒在场的超感性的世界的追寻”。

    恰恰相反,在晦涩的黑格尔语境中包含着永恒的运动,包含着“在场”和“不在场”的矛盾,包含着永恒的在场和永恒的不在场的流逝,正如列宁所说:“运动‘自己运动’(这一点要注意!自生的(独立的)、天然的、内在必然的运动”,“变化”,‘运动和生命力’,“一切自己运动的原则”,‘运动’和‘活动’的‘冲力’(Trieb)——“僵死存在”的对立面,——谁会相信这就是黑格尔的实质呢??抽象的和abstrusen)(晦涩的,荒谬的?)的黑格尔认的实质呢?必须揭发、理解、拯救,解脱、清洗这种实质,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做到了这一点。[8](147页)

    那么黑格尔哲学“无批判的实正主义”和“无批判的唯心主义”主要表现在哪里呢?他就表现在黑格尔把异化和对象化一样看待,认为“对象化”就是“异化”,反过来,把扬弃异化确认为扬弃对象化,这样黑格尔异化观,就仅仅停留在思维的此岸,即只“在思维中占有对象”,表现为纯粹的抽象的思想批判,即现实的“非批判”。这种异化观在表面看来,正如费尔巴哈所说的是一种“哲学同自身的矛盾”,是在否定神学之后又肯神学的哲学。[7](162页)而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异化观”的批判高于费尔巴哈之处,就在于马克思不仅发现了隐藏在黑格尔哲学异化观中的否定性辩证法,发现了这一否定性辩证法不仅是黑格尔哲学的“秘密”和“伟大”之处,而且它也是一切辩证法的最基本形式,这一否定的辩证法“为的运动找到抽象的、逻辑的、思辨的表达”形式。[7]159页

    无独有偶、应当指出列宁也有这种看法,在哲学笔记中列宁说,“黑格尔的辩证法是思想史的概括”。[7](355页)“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更接近于聪明的唯物主义。聪明的唯心主义这个词可以用辩证的唯心主义来代替;愚蠢的这个词可以用形而上学的、不的、僵死的、粗造的、不动的这些词来代替。”[8](305)这也就是说列宁认为黑格尔的唯心主义高于一切旧唯物主义。黑格尔的辩证法是思想史的概括并不是列宁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有意的拔高,而是客观地、准确地概括了黑格辩证在思想史上的崇高地位。因为辩证法就其内容来说在本质上是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不仅一次地反复地声称“黑格尔的体系是颠倒过来的唯物主义。”(应当声明这种:“颠倒”并非是如我们有的哲学工作者,所认为的那种简单的倒置,“颠倒”在这里只是一种结论,实际上,它是一种隐涵着的非常艰巨的哲学批判工程。)事实上的确如此,对于任何哲学家说,能否掌握和运用辩证法,从根本上说,就看他能否通晓思维的历史,能否掌握人类自身发展的历史和这种历史在思想中的反映即“思想史”。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成功地运用了黑格尔的辩证法从而深刻地书写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史,揭露了资本家剥削工人剩余价值的秘密,敲响了资本主义的丧钟。我之所以不同意这样说法,即“黑格尔的概念辩证法,虽然表现出超越传统形而上学知性化的实体论独断性和僵化性的意向冲动”,但是,它仍然“执着于绝对同一性的、永恒在场的超感性世界的追寻”。原因就在于这种言说不仅否定了马克思在《手稿》中对黑格辩证法之“批判性”的阐明,另一方面从思维角度讲,任何思维活动表达,反映事物的本质时都有它的同一性的一面,虽然黑格尔以他全部逻辑,确证了这种“同一是包含着差别于自身的”“同一”,但是从相对静止,瞬时的,现象层面上看黑格尔也回避不了这种“同一”,因为正如列宁所说:

    “从来造成困难的总是思维,因为思维把一个对象的实际上联结在一起的各个环节彼此分隔开来考察。”

    如果不把不间断的东西割断,不使活生生的东西简单化、粗糙化、不加以割碎,不使之僵化,那末我们就不能想象、表达、测量、描述运动。思维对运动的描述,总是粗糙化、僵化。不仅思维是这样,而且感觉也是这样,不仅对运动是这样,而且对任何概念也都是这样。

    这里也有辩证法的本质。对立面的统一、同一这个公式正是表现着这个本质。[8](285页)

    如果说后主义哲学要追求绝对的差异,那吗?我们可以说这种绝对的差异,离开同一的差异不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而且,即使存在,在表达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在一定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不仅作为本体论的形而上学的存在具有合法性,在思维方法上那种确认相对静止的“形而上学”由于来源于常识,依附于经验,因而在“实践——精神”生活中也有一定的合法性。如果人们一定要从思维方式上完全根绝这种合法性,那人们就不仅不能描述运动,甚至连语言也无法形成。因为语言是在人类交往中产生的,因而同一性必然是语言的内在逻辑。如果完全抛弃这种“同一性”就会限入古希腊著名的克拉底鲁式的诡辩。我们总不能说,我们此时此刻在北京,又在华盛顿,又在莫斯科吧!至于黑格尔所说的包含着差异的“同一”并由此所展开的黑格尔的辩证法体系,那绝对不是一种永恒在场的对超感性世界的追寻,黑格尔说的超感性的绝对观念是一种永恒流逝着的“精神实体”,如果一定要把永恒在场加在黑格尔头上,那确实是对黑格尔“文本”的误解。

    但是,在我国哲学界有的同志却认为承认了马克思实践唯物主义与黑格尔的实践观(在剥离了它的唯心论外壳之后)在“劳动”和“实践”理论意义上的共生点就是对马克思哲学创新意义的遮蔽,就是对马克思哲学海德格尔式的贬低,把马克思拉到与黑格尔同一哲学平台之上。我以为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不仅在晚年马克思本人曾经谦虚地称自己是黑格尔的学生。而且事实上,马克思《资本论》的内涵逻辑不仅在现实上是马克思四十多年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经济,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历史的精心研究的伟大成果,但在研究方法上却借助了黑格尔的辩证法,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马克思本人作为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经济学家、思想家,他的研究成果也并不是完全从地面上的自生长出来,正如列宁所指出来的,马克思主义也不能离开人类历史文明的大道,列宁在《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中就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的确,马克思是历史唯物论者或者是如某些同志所说“马克思在历史唯物主义意义上才是一个现代哲学家。”但是“历史唯物主义”作为马克思一生的两种伟大发现之一,除了马克思本人对社会历史生活过程的深入地精心研究外,也不能否认马克思从黑格尔那里得到了某种启发。例如,在早期马克思是用“市民社会”的概念来概括社会经济生活过程的,而“市民社会”这个概念却直接源于黑格尔。当然马克思对黑格尔的“市民社会”也作了一种唯物论的“法哲学”的颠倒,这个颠倒直接导致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诞生。同样是无独有偶,列宁在读黑格尔的著作时,在《哲学笔记》中曾多次指出过在黑格尔哲学体系中已经有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萌芽”。我想从中随便引出一段来说明这个问题,在列宁关于“黑格尔《历史讲演录》一书摘要中”,列宁是这样写的:
         
    “人为了自己的需要,通过实践和外部界发生关系;他借助自然界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征服自然界,同时起着中间人的作用。问题在于:自然界对象是强有力的,它们进行种种的反抗。为了征服它们,人在它们中间加进另外一些自然界的对象,这样,人就使自然界反对自然界本身,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发明工具。人类的这些发明是属于精神的,所以应当把这种工具看得高于自然界的对象…… 旨在征服自然界的人类发明的荣誉是属于神的”(在希腊人看来)。 [8](348-349页)  
      
    黑格尔在这里已经有历史唯物主义的萌芽。

    我以为除了最后那一段关于“自然界的人类发明的荣誉是属于神的”是胡说之外,其它的部份就是一种对改造世界哲学的要义的阐明。

    我们一般以为黑格尔只是一个哲学家,其实黑格尔对经济 学也进行过深入地研究,这样才可能使黑格尔在精神领域中阐发了“改造世界”的哲学,使我很难理解的是为什么我们有些同志一提到马克思哲学的创新,就一定要贬低黑格尔,或者认为有人赞扬了黑格尔就是贬低了马克思,遮蔽了马克思在哲学上的创新,或者把马克思拉到了同黑格尔同一平台之上,难道我们的思维一定要在这种互不相容的二律背反中奔驰么?我以为我们之所以有我们,是因为我们有历史。当有人高度赞扬牛顿的伟大成就时,牛顿却说他只是在沙滩上捡石子的小孩子,他是站在其它巨人肩上的。为什么我们承认了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就一定要贬低“形而上学”,甚至说马克思不仅颠覆了黑格尔式的形而上学,也颠覆了海德格尔的形而上学。我以为在这一点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中的某些人与我们一味重复强调马克思颠覆了形而上学的人要公正得多,葛兰西说:

    所有的东西都是,甚至哲学或种种哲学(参看关于意识形态的特征的评注)也是如此,而唯一的“哲学”则是行动中的历史,那就是说,是生活本身。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可以解释德国的无产阶级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继承人的命题,而且人们可以断言,伊里奇[列宁]所展开的领导权的理论化和实现,也是一个伟大的“形而上学的”事件。[1](101页)     


    :
    [1]二十世纪经典文本:西方马克思主义卷[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2] 仰海峰·马克思与形而上学的颠覆[J] ,哲学研究,2002.(4)
    [3]姚定一:黑格尔论作为的形而上学如何可能[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1)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6]黑格尔,小逻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8]列宁,哲学笔记[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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