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本恕主任医师治疗小儿胎黄经验浅析
【摘要】 本文了刁本恕主任医师对于小儿胎黄方面的经验，认为其发病原因多由于孕母湿热胎毒所致。因此在临床时，归纳出4点治疗原则，即疏导湿热于大小便之中;开鬼门透散邪于腠理之外;健运脾胃，以畅中焦祛湿之能;善后以调理脾胃为主。
【关键词】 刁本恕; 中医学家; 胎黄/中医药疗法; 儿童
小儿胎黄，又名胎疸。西医多指新生儿黄疸。指小儿出生后全身皮肤、巩膜、小便出现黄色，即古书所云“身黄、目黄、小便黄是也”。《医宗金鉴·幼科心法·黄疸门》云，“黄疸湿热郁蒸成，遍身皆黄及目睛”。程钟龄所谓，“湿热壅遏是也”。而刁本恕主任医师，为全国第三批老中医专家继承导师，四川省、成都市名老中医，临床工作四十余载，经验丰富，善治疗内、儿、妇科诸病。余有幸跟师学习，每天侍诊于左右，耳听面授，受益匪浅。今特将刁老师治疗小儿胎黄经验总结于下，以资同道。
1 病因病机
刁老常言，新生儿五谷未食，何有黄能弥漫自全身，必因其母湿热胎毒传之。盖成都之人，喜辛辣厚味，饮醇食肉;而成都之地，湿气长伏，故人多脾胃积热，湿热内蕴。而若母如此，孕中不禁，贪味食腻，常致湿热郁结肝胆，熏蒸于胎，则产儿多发此症。《诸病源侯论·小儿杂病诸侯·胎疸》所云：“小儿在胎，其母脏气有热，熏蒸于胎，至生下小儿体皆黄，谓之胎疸也”[1]。故刁老认为成都之地小儿胎黄，阳黄者多，阴黄少，湿热之证，十居七八，寒湿者，一二也。
2 治疗原则
既知为阳黄者，故首重当除湿热为要，《医学心悟·黄疸》中，程钟龄云：“湿热之邪，开鬼门、洁净府、去陈莝是也”[2]。
2.1 内服疏导湿热于大小便之中 湿热为患，当除湿热为要，而除湿热最快，惟当于二便之中。仲景有言“诸病黄疸，但利其小便”。丹溪亦有“五疸者……但当利小便为先，小便利白，其黄自退”之言。对于湿热，刁老常喜用茵陈蒿汤为主方加减，方中以茵陈祛湿热于小便，《药性赋》云，茵陈能主黄疸而利水。大黄泻火除湿于大肠，可谓釜底抽薪之举。另多加金钱草、满天星、花斑竹、泽泻、车前草之类，以增强清热除湿之用。其中刁老喜用金钱草、满天星、花斑竹为退黄要药。
2.2 外治开鬼门，透散邪于腠理之外 所谓透散，汗之是也。汗之之法，是为祛邪外出也。经云：“邪在皮毛者，汗而发之”。而黄疸之所以皮肤发黄，乃因湿热之邪弥散于肌肤腠理所致。所以通过发汗，消除肌肤腠理之黄，亦为一便捷方法。刁老常自拟外洗方药，予小儿熏洗全身，药用麻黄、桂枝、细辛、艾叶、菖蒲、紫苏、荆芥辛温发汗，配以苦寒之茵陈、金钱草、花斑竹、板兰根、大青叶、生军、寒水石之类，变辛温为辛凉，以达清热除湿，散邪退黄之用。
2.3 健运脾胃，以畅中焦祛湿之能 黄为土色，脾胃所主。小儿黄疸之病，除一身眼目尽黄之外，常常伴有纳少、厌食、便溏、腹胀等一系列脾胃见证。刁老言，清热除湿之中，须护脾胃之气，盖胃主收盛，胃气和则能运载其药以治其病，否则食入即吐，反有伤也。脾能化湿，脾气运则黄疸易消。故刁老常于方中加入苏梗、藿香、陈皮、楂曲、二芽之类以醒脾和胃，健运其能。尤喜用白蔻，其味辛芳香，善醒脾和胃，以化湿为长，且其性温，能佐方中苦寒伤胃之弊。而待长夏时，暑热充斥其间，此时暑湿困脾胃者则多，故又需要化湿清暑，添加香薷、佩兰、扁豆、荷叶之类，又喜加西瓜翠衣，其性凉，味甘淡，能生津清暑，利小便而渗湿退黄。
2.4 善后以调理脾胃为主 脾胃者后天之本，生化之源，而小儿生长尤当重视。黄疸后期，湿热渐除，脾胃虚弱者，须当以健脾开胃之药，以固痊愈。刁老内服常以香砂六君子汤健脾，或以醒脾运胃之药开胃。 另外需要提出，患儿母亲亦当禁辛辣之品，多食清淡之品，以滋甘纯之乳润养其儿，若仍不禁，则小儿不易痊愈，或易复发。
3 验案
患儿何某，出生30 d，20080819初诊。皮肤发黄2周。西医诊断为：“新生儿黄疸”，诊时患儿烦躁，皮肤发黄，腹部略胀，指纹紫。皮测胆红素115 mg/L。证属阳黄，为湿热郁结脾胃，弥散于腠理，兼脾胃失运。法当宗仲景金匮阳黄篇，茵陈蒿汤之法，药选茵陈、金钱草各30 g，炒楂曲各10 g，炒二芽各30 g，生军、焦栀各3 g，花斑竹、满天星、板兰根各30 g，青蒿10 g，猪苓、泽泻各15 g，川木通6 g，白蔻10 g。水煎服，每日5次，每次5～10 mL，1剂服用2 d;另用猪苓、泽泻、茵陈、金钱草、满天星、花斑竹、板兰根各30 g，桂枝10 g，紫苏、荆芥各15 g，黄芪、麻黄各30 g，煎水外洗，每日1次，水温适当根据具体患儿而定，每次洗5～10 min。
20080821二诊。证同前，续前方加减，茵陈15 g，生熟军3 g，苏梗10 g，钩藤15 g，防风10 g，猪苓、泽泻各15 g，金钱草、满天星、花斑竹各30 g，板兰根15 g，焦栀3 g，白蔻15 g，青蒿、楂曲各10 g，煎服法同前。仍用前方外洗。
20080823三诊。母述大便质稀，查体皮肤发黄减轻，此佳兆，皮测胆红素63 mg/L，仍续前方加减进药，茵陈15 g，金钱草30 g，焦栀、黄连3 g，猪苓、板兰根各15 g，花斑竹30 g，楂曲10 g，白蔻、泽泻各15 g，青蒿、川木通各6 g，苏梗10 g，生熟军3 g。煎服法同前。外用在前方基础上加桑皮、青蛙草各30 g。后以调理脾胃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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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巢元方.诸病源侯论[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
[2] 程国彭.医学心悟[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