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儿科的发展应重视小儿用药体系的建立——从麻黄看儿科用药的独特性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高修安 时间:2010-07-12

【摘要】  以麻黄为例探讨中医儿科中建立儿科用药体系的必要性。中药按其性能发挥作用,但临证时明显受制于小儿的生理、病理特点,因此建立完备、规范和经典的小儿用药体系,是中医儿科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

【关键词】  麻黄/治疗应用; 中医儿; 中药炮制学; 儿科用药

作为中医学的子科学,中医儿科学源远流长。在一千多年的中医儿科发展史中涌现了众多的名医大家,他们创立了丰富的中医儿科理论学说,积累了极其丰富的医疗和用药经验,对后世医学的发展产生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大家们蕴藏在浩若烟海的中医典籍中的经验,融人文、生命、地理、物候、社会等学科于一体,以生命为载体,以药物为工具,用“天人合一”“整体观念”“三因制宜”的思想来治疗疾病。显然,作为工具的小儿用药体系是历代医家研究的重点。由于环境的更替、生产的化程度不断增高、药品需求的不断增大和西医诊疗模式的冲击,传统的中药性能、加工炮制方法和小儿用药经验被淡化,临床医生对药品的可控能力大大下降。

  1 小儿用药体系的渊源

  中医药起源于原始社会时期。最初,原始人群在原始的耕作中,偶然服用某些植物,缓解或消除了原有的病痛。也不可避免地误食一些有毒或剧毒的植物,以致发生中毒现象。进入氏族社会后,渔猎让他们认识了动物药,这就是最古老的医药。到氏族社会后期,进入农业、畜牧业时代,用药知识不断丰富,出现了“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其后历经西周、春秋战国,“诸子蜂起,百家争鸣”,当时的医家以阴阳五行学说和天人合一思想,了前人的医学成就,产生了《黄帝内经》等中医药学的鸿篇之作,创立中医药学的系统理论。如归经、升降浮沉以及五运六气与用药的关系。《素问遗篇·刺法论》述小金丹用法:每日望东吸日华气一口,冰水下一丸,和气咽之,服十粒,无疫干也。至《神农本草经》系统地提出了中药的产地、采集、加工、贮存、真伪鉴别等中药学理论基础。

  中医儿科学伴随着中医药学的起源而萌芽,形成而奠基。延至隋唐、两宋,以《诸病源候论》《备急千金要方》《小儿药证直诀》《幼幼新书》等为标志,宣告了中医儿科学的独立成篇,建立其独特的理论基础、病证诊疗和用药体系。如小儿惊风的治疗;“小儿疳”与“大人痨”之鉴别;曼陀罗花用于小儿惊风的治疗等。其后,中医儿科学历经发展,包罗温病学说、纯阳学说、脾胃学说和外治疗法等,为中华民族的繁衍昌盛作出了卓越贡献。

  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从陈克恢等在麻黄中提取分离到麻黄碱开始,经过曲折的80年,有许多卓著的成果,也走了不少弯路。数代人在这一领域前仆后继,孜孜不倦地追求,从当初摒弃中医理论,到解释中医理论,现在又提出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进行研究。在这个过程中,中医儿科学也伴随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疾病谱的扩大、新诊疗模式的建立、急危重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和剂型改革等。遗憾的是,受其思维模式和工业化不断扩大的影响,对中药和儿科运用特点的研究,被严重弱化。甚至不少简便易廉的治疗方法和独具匠心的用药体系已失传。时至今天,仍缺乏小儿用药体系建立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和专著,严重影响中医儿科学的发展。

  2 小儿用药体系的建立

  中医学认为,疾病的发生是由于致病因素作用于人体,导致阴阳气血偏盛偏衰或腑脏经络机能活动失常的结果。药物之所以能够治病,是由于药物自身具有与治疗有关的若干特性,即药性或偏性,这种偏性可以纠正疾病所表现出的阴阳气血偏盛偏衰。药性理论其内容包括了中药的基原、产地、采集、炮制、制剂、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良毒、阴阳、补泻、配伍、禁忌、用量、用法等。表面看来,药物的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和毒性与生俱来,但实际上由于临床用药经验不断地积累,新的药性理论不断地产生,原有的药性理论得到不断的修正。也就是说,临证是药性理论形成和发展的决定因素。

  小儿的生理与病理,都与成人有所不同。小儿机体各个系统和器官“成而未全”“全而未壮”,决定着其在病理上,发病容易,传变迅速。临证时,除了先天禀赋不足和新生儿特有疾病外,最易发生脾胃疾病、肺系疾病,其次是感染性疾病。但其也有脏气清灵、易趋康复的特点,正如《景岳全书·小儿则》所曰:“且其脏气清灵,随拨随应,但能确得其本而撮取之,则一药可愈,非若男妇损伤积痼癡顽之比。”

  因此,中药按其性能发挥治疗作用,但临证时明显受制于小儿的生理、病理特点,建立独立的儿科用药体系是中医儿科学发展的重要环节。

  3 从儿科麻黄临证举例看中医儿科用药体系

  本节仅以麻黄为介质,探讨中医儿科发展中建立儿科用药体系的必要性。麻黄,辛、微苦,温。归肺、膀胱经。功效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肿[1]。

  《神农本草经》有云:“味苦,温。”其性味,入肺、膀胱经,如《汤液本草》:“气温,味苦甘而苦。气味俱薄,阳也,升也。甘热纯阳,无毒。手太阴之剂。入足太阳(膀胱;太阳之上,寒气主之)经,走手少阴(心;少阴之上,热气主之)经、阳明(大肠;阳明之上,燥气主之)经药。”基于性味,麻黄被历代医家用于成人风寒感冒、咳嗽痰喘、水肿脚气、风湿痹证、腰腹冷痛、疟疾寒热、黄疸尿少和阴疽痰核的治疗[2],而在儿科除了风寒感冒、咳嗽痰喘等病证外,尚用于泄泻、惊风、走马牙疳、遗尿等病证的治疗[1,3],可见麻黄在内、儿科的主治范围不尽相同。

  3.1 临证主治

  3.1.1 风寒感冒 钱乙以去节麻黄为君,配肉桂、炙甘草、去皮尖麸炒杏仁,治疗小儿伤风感冒。该组方以仲景麻黄汤为基础,将方中桂枝改为肉桂,并减少杏仁用量,意在温中散寒,不取桂枝助麻黄发汗;由于小儿肺气嫩弱,故减杏仁用量,不使肺气肃降太过。

  杨士瀛以去节麻黄为君,伍用人参、制枳实、炒桑白皮、制半夏、赤茯苓、五味子、细辛、北梗、炒阿胶、炙甘草,如人参枳实汤,用于感冒有胸满痰滞者。其立论是小儿感冒多挟痰挟滞,表散太过,又恐耗伤肺气。

  3.1.2 咳嗽痰喘 孙思邈以麻黄与射干、半夏、桂心、紫菀、甘草、生姜、大枣合用,如射干麻黄汤,治“小儿咳逆,喘息如水鸣声”。认为本证由表寒引动伏痰,故以麻黄为君温肺化饮;又以麻黄与桂枝、杏仁、甘草、紫菀、当归、橘皮、青木香、黄芩、大黄,如紫菀汤,“治小儿中冷及伤寒暴咳,或上气咽鸣,气逆,或鼻塞清水出者”,解表宣肺而不致刚燥,寒温并用,各得其所;又以麻黄伍以生姜、黄芩、甘草、石膏、芍药、杏仁、桂心,“治少小伤寒,发热咳嗽,头面热者”,用麻黄助之以生姜、桂枝故必具发汗解表之功,以杏仁宣肺止咳,以黄芩、石膏以解郁热,以白芍监制辛温对纯阳儿体之阴的灼伤。

  万全以麻黄,伍以杏仁、苏子、橘红、桑白皮、茯苓、甘草,如华盖散,治“肺受风寒之邪,则发为咳嗽”,以麻黄解表散寒,辅以宣肺止咳,并培土生金;伍用罂粟壳、杏仁、白胶香、人参、阿胶、乌梅、桑白皮、款冬花、甘草,如神应散,治疗“久嗽不已”,组方一散一敛,一升一降,一益一攻,动静适宜,气机自畅。

  谈金章以麻黄为君,伍薄荷、大腹皮、紫苏、杏仁、陈皮、桑白皮、桂、枳壳、甘草,如九宝饮,治疗眼中泪出、胁痛目肿之肝嗽者;伍杏仁、苏子、橘红、桑白皮、茯苓、甘草,如华盖散,治疗呕苦吐酸、面浮短气之胃嗽者;伍贝母、紫菀、麦冬、甘草、杏仁,如贝母散,治疗多啼多恐、令人不睡之胆嗽者;伍半夏、马兜铃、贝母、升麻、杏仁、地骨皮、青皮、细辛、麦冬、桑白皮、百合、款冬花、柴胡、桔梗、茯苓,如清肺散,治疗上气喘息、颐白眶肿、肌栗毛焦之肺嗽者;伍紫菀、甘草、五味子、黄芩、桂心、半夏、枳壳,如紫菀散,治疗嗽多脓血、口秽消渴,热在上焦之肺痿者。五脏六腑皆令小儿咳,非独肺也,然咳之所成,却离不开肺。

  冯兆张以麻黄,配款冬花、五味子、马兜铃、杏仁、炙甘草,如款花五味子汤,治疗小儿久嗽;以麻黄配炒白果、制半夏、款冬花、炙桑白皮、苏子、杏仁、黄芩、甘草,如定喘汤,治齁嗽无不取效者。

  陈复正以麻黄为君,配杏仁、陈细茶、熟石膏、炙甘草,如五虎汤,治因于外感而喘哮,以发散为主;配红云皮、薄荷、青化桂、苏叶、桑白皮、大腹皮、杏仁、炙甘草,如苏陈九宝汤,治哮喘初发,认为哮喘为顽痰闭塞,非麻黄不足以开肺窍。

  江育仁以麻黄为主,配熟地、五味子、细辛、磁石、桃仁、杏仁、红花、沉香粉,治疗小儿哮喘反复发作,有咳喘痰壅之实象,又见面色白多汗、四肢不温、口唇紫绀、息短气急、不能平卧、动之喘剧的虚象,以麻黄配熟地,滋肾平喘,虚实兼顾。麻黄既可防熟地过分滋腻,又能温肺中之伏寒;熟地既能防麻黄过于宣散耗伤肺气,又能滋水生金,相得益彰。

  3.1.3 水肿 徐小圃以麻黄配桂枝、杏仁、甘草、生姜皮、桑白皮、陈皮、大腹皮、茯苓皮,如麻黄汤合五皮饮化裁,治小儿阳水,每以上下表里分消治法。因麻黄上宣肺气,下利膀胱,可通调水道,利尿消肿,又宣肺解表,发汗除湿,以水肿尿少之证。

  王伯岳治疗肾炎多以麻黄组方,如风水证治以祛风解表、清热利湿,选用麻黄、紫苏、茯苓皮、泽泻、苍术、防己、甘草、生姜,即越婢汤及防己茯苓汤加减;湿热证治以解表除湿、清热利水,选用麻黄、连翘、赤小豆、生石膏、知母、黄柏、苦杏仁、甘草梢、滑石粉,即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化裁,对慢性肾炎和肾病综合征患儿兼有表证,以解表宣肺、通利湿热为治,以麻黄配杏仁、桔梗、大腹皮、陈皮、紫苏、茯苓皮、泽泻、生甘草、生姜、车前草、芦根,即五拗汤、鸡鸣散加减。

  3.1.4 泄泻 沈金鳌以麻黄伍用苍术、人参、前胡、桔梗、枳壳、陈皮、川芎、白芷、当归、半夏、薄桂、白芍、赤苓、干姜、厚朴、炙甘草,如冲和饮,与当归散、参苓白术散治疗冷泻,冷泻为寒邪直中、脾胃虚弱所致。因麻黄性味辛温,可散寒通滞,可治疗寒滞水泄。

  3.1.5 疹出不畅 沈金鳌以麻黄常配蝉蜕、升麻、牛蒡子等,如麻黄散,治风寒郁热,疹色暗红、透发不速者,以本品开腠理,透毛窍,解肌表之邪,可治疗风寒束表,疹出不畅之证。

  谢玉琼治麻疹初潮兼见肺炎喘嗽,相对较轻者,以疏托发散,方用麻黄汤去甘草,加连翘、牛蒡子、枳壳;或以清金散火汤(麻黄、苏叶、牛蒡子、桔梗、甘草)去桔梗、甘草,加酒炒黄芩、杏仁、连翘、枳壳治之;或以三拗汤,去甘草,加荆芥、石膏、茶叶治之。

  徐小圃以生麻黄、西河柳、浮萍、鲜芫荽(或芫荽子)、黄酒,如麻疹熏洗方,外洗治麻疹疹出不畅或隐而不透。

  3.1.6 走马牙疳 曾世荣以麻黄配当归、赤芍、大黄、川芎、甘草、人参、三棱、净香附、青皮、益智仁、陈皮、半夏、枳壳、紫苏、甘草,如当归散合三棱散,治走马牙疳。本证内多因虚受寒气,及有宿滞留而不去,积温成热,虚热之气上蒸或蕴热上熏于口所致。麻黄主辛散宣发,可宣通发郁、通利启源。

  3.1.7 阴疽痰核、五硬 鲁伯嗣以麻黄配人参、黄芩、川芎、芍药、甘草、杏仁、汉防己、官桂、防风、附子,如小续命汤祛风散寒、温阳通络,治五硬。麻黄辛温,散寒破结,活血消痈,用治阳虚寒结,气血凝滞于皮肤之阴疽、痰核和五硬诸证。

  王维德以麻黄配鹿角胶、肉桂、白芥子、熟地黄等,如阳和汤,治阴疽痰核。

  3.1.8 惊风、痉病 孙思邈以麻黄配甘草、桂心、芎藭、葛根、升麻、当归、独活、人参、黄芩、石膏、杏仁,如增损续命汤,“治小儿卒中风、恶毒,及久风,四肢角弓反张不随,并軃,僻不能行步。”该方合麻黄汤、麻杏甘石汤,人参益气扶正,当归、芎藭养血祛风,葛根、升麻解表升清,鼓邪外出。此证外有风寒束于表,里有热邪郁于肺胃,形成外寒内热;然罹患此证之小儿又为气血不足之体,风寒之邪滞于经络,营卫凝涩则肢体驰缓无力,里热引动肝风而致瘈疭反张。因麻黄辛温发散,可祛风温经、调营和卫、熄风柔痉。

  曾世荣以麻黄伍用干葛、升麻、赤芍药、黄芩、麻黄、薄桂、甘草,组方百解散,散发表邪治疗惊风。

  鲁伯嗣以麻黄疏风止痉为辅,伍以钩藤、蝉蜕、天麻、防风、全蝎尾、僵蚕、川芎、人参、甘草、麝香,“治小儿吐利,脾胃气虚而致慢惊风。”

  杨士瀛用麻黄为主,组方小续命汤治疗刚痓;或用麻黄葛根汤治疗刚痉,即葛根汤去桂枝、姜、枣、甘草加葱白、豆豉。

  3.1.9 遗尿 小儿遗尿不仅由于肾、膀胱、肺、三焦之气虚不固,或肾阳虚才能引起,肺热郁结,或痰热郁肺伤阴,均可致膀胱的开合失司。因此,具有温阳、宣肺、利水功效的麻黄被广泛用于本证的治疗。前人并无麻黄治疗小儿遗尿的记载,今世医家根据其性能,拓展了其治疗范畴。

  朱锦善以麻黄结合辨证,用于除肝经湿热证外的各种小儿遗尿。

  3.2 临证应用宜忌 历代医家均注意到本品发散力强,为峻汗药,表虚自汗、阴虚盗汗及虚喘者均当慎用。《药品化义》有云:麻黄,为发表散邪之药也,但元气虚及劳力感寒或表虚者,断不可用。若误用之,自汗不止,筋惕肉瞤,为亡阳证。

  王伯岳认为麻黄善于宣肺气、散风寒,为肺经专药。但其为发汗之峻剂,使用的剂量不要太大,小儿用1.5~3 g,不超过6 g。一般用炙麻黄,不用生麻黄。甘草与麻黄宜等量,既能发挥麻黄平喘的作用,也能避免过于发汗。若属表虚自汗,肺燥虚喘者,最好不用麻黄,以免过于发散而致气阴两伤。即使确实需要者,也应配合白芍、五味子等酸敛之品。

  其实,对麻黄的小儿用量也不尽相同,除顺应小儿的体质状态外,不同病证、不同地域有所不同。笔者体会,辨治小儿腹泻量较小,多1.5~4 g,虑其散寒通滞的同时,又发散太过而现亡阳之证;辨治小儿遗尿量略大,多3~10 g,因遗尿多气化失常;咳喘的治疗用量应就患儿的体质、发病的久暂和用药监制的力度等不同而定。至于地域用药,历代医家均有认识,在不同的医案中均有显现,如《医学衷中参西录》所言:陆九芝谓:“麻黄用数分,即可发汗。此以治南方之人则可,非所论于北方也。盖南方气暖,其人肌肤薄弱,汗最易出,故南方有麻黄不可过钱之语。北方若至塞外,气候寒冷,其人之肌肤增厚,若更为出外劳碌,不避风霜之人,又当严寒之候,恒用至七八钱始得汗者。夫用药之道,贵因时、因地、因人,活泼斟酌,以胜病为主,不可拘于成见也。”

  此外,《本草经集注》云:“厚朴为之使,恶辛夷、石韦。”《本草经疏》云:“表虚自汗,阴虚盗汗;肺虚有热,多痰咳嗽以致鼻塞;疮疱热甚,不因寒邪所郁而自倒靥;虚人伤风,气虚发喘;阴虚火炎,以致眩晕头痛;南方中风瘫痪,及平日阳虚腠理不密之人皆禁用。”

  3.3 本草类别与加工炮制 麻黄全株均有入药,包括麻黄、麻黄节、麻黄根等,其在儿科临证的应用各不相同。如历代本草及方书多有“去节”记载,但也有少数不去节者,如明代《普济方》和《医学纲目》,考麻黄去节的目的,张仲景意在“令通理”,用去节麻黄能增强开腠理、发汗的功效,而更多医家则认为麻黄节是敛汗止汗之物,如陶弘景云:“用之折除节,节止汗故也”。从诸多本草记载的情况看,“去节”是古人炮制加工麻黄的重要内容,有学者对古人麻黄去节进行了研究,发现“节、全节和节间”三者,对小鼠毒性试验,以节的毒性大,特别是可致惊厥出现。可见,麻黄去节使用有助于提高麻黄疗效和降低毒性。而近代为简化操作,入药麻黄多不去节。

  在儿科,麻黄去节与否,由选择麻黄时的症证所要求。如鲁伯嗣以“不去节麻黄”为主,与杏仁、甘草配伍,重于开宣肺气、降逆平喘,不重在解表发汗,为麻黄汤去桂枝而成,主治小儿咳喘。一方面麻黄不去节,另一方面组方去桂枝,发汗力小于麻黄汤,顺应了小儿不耐攻伐的特点。鲁伯嗣以去节麻黄,配全蝎、僵蚕、白芷、川芎、天麻、甘草、苏木,如红棉散,治伤寒夹惊;配葛根、芍药、甘草、桂枝、大枣,如解肌汤,治疗伤寒表证,以出汗解肌、调和营卫。

  不同加工方法的麻黄,在儿科临证中有极其不同的作用。对风寒表实证及风水表证的小儿宜用生麻黄;而蜜麻黄发散力较弱,长于止咳平喘,多用于表证较轻而喘咳较重的小儿;麻黄绒为麻黄辗绒去末而成,作用缓和,适用于体虚小儿风寒感冒或咳喘。

  本文仅以麻黄一药来论述儿科用药的独特性,说明小儿并不是成人的缩影。除了基本理论之异同外,建立完备、规范和经典的小儿用药体系,是中医儿的一个重要环节,由此可以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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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江育仁,朱锦善.中医儿科学[M].上海: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2005:200.

  [2] 高学敏.中药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178.

  [3] 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大辞典[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3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