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列宁论辩语言的内在魅力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佚名 时间:2010-08-13

摘要: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时还是一位卓越的演说家、论辩家,其论辩语言蕴含着巨大的内在魅力,这种魅力在其重要著作《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本文试图从思想的迫人力、逻辑的征服力、的吸引力等方面予以阐述。

关键词:论辩语言魅力

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不仅是一位伟大的理论家、实践家,而且还是一位卓越的演说家、论辩家。在他一生中,发表过无数次精妙绝伦的演讲与论辩,以胜于雄辩的事实、深邃精湛的思想、严密锐利的逻辑以及精确辛辣的讽刺、生动形象的比喻、丰富贴切的语汇等语言技巧,充分地展示了他天才的思想与论辩魅力,为丰富和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为创建和捍卫无产阶级专政政权,立下了不朽功勋。这种论辩语言所蕴含的深层魅力在其《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以下简称《唯批》)这一富有论战特色的巨著中表现尤为突出。总括起来,笔者认为大致可从以下三个方面来予以体味与理解。

思想的迫人力

所谓思想的迫人力,是指论辩者通过论辩内容的正确、深刻、新颖、精当,以其充分有理和充分有力,“迫使”听众或对手不由自主然而又是心悦诚服地接受论辩者所表达的思想,这种思想的迫人力包括两个组成部分:

1.活力。一般来说,论辩的活力在于通过向和现实的纵深处掘进、向历史和现实的横阔度开拓,反映出崭新的真实生活和时代意识。列宁的每一次论辩与演讲,无不以此为基点,在深刻把握历史与现实的交接点之基础上,大开大阖,通过深度的思辨与浅显的语言表白,向人们心灵的深度和广度探究,折射出崭新的审美理想和道德情操,与此同时,使人们从论辩中感受到生活光流的碰撞旋转,体会到理想人格的价值。这一点在《唯批》第一章第五节“人是否用头脑思想”中有明白体现。列宁为了揭露俄国经验批判主义者和内在论者对“人以头脑思想”这一唯物主义的论辩的反对与抵毁,首先明白无误地指出,“马赫主义者害怕承认真理。他们反对唯物主义,可是却装出一副好象只反对普列汉诺夫的样子”,⑴ 因为“老鼠以为没有比猫更凶的野兽”,⑵ 俄国马赫主义者以为没有比普氏更强的唯物主义者。他们试图替“素朴实在论”进行“臭名昭彰的辩护”,⑶ 不惜玩弄“嵌入说”这一貌似新奇、实则只不过是用一些新的混乱术语与古怪字眼来布置原地打转的遮羞布,而随后就有波格丹诺夫等一批俄国马赫主义信徒群起响应,天真地相信嵌入说是反对唯心主义的,“没有看出那个反对唯物主义的毒刺”。⑷ 基于此,“俄国马赫主义者很快就会象那些赶时髦的人一样,对于欧洲资产阶级哲学家戴破了的帽子都赞扬备至。”⑸ 如此深刻透骨的分析,使当时处于混乱与浑沌之中的人们一下子如醍醐灌顶,清醒地辨别出真理与谬误,并深深地意识到一种时代的责任感。

2.影响力。论辩的影响力在于其所蕴含的独到见解和所闪现的思想火花,在于论辩者“所见者真,所知者深”。列宁的论辩之所以具有不可抗拒的迫人力,一个重要原因就来源于他对社会对人生怀有真知灼见,对事理具有创造性阐发,在论辩中不仅有胜于雄辩的事实,而且有持论精当的概括,能引导人们正确认识生活和自我,显示了一种导向功能和激发功能。列宁论辩语言中的这种影响力贯穿《唯批》全篇。例如在分析“思维原则”和“世界的统一性”问题时,为了帮助人们正确区分马克思学说中的“经济”与马赫学说中的“经济”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列宁一针见血地指出,马赫、阿芬那留斯之流所谓的“经济”,不过是建立在“只有感觉才是存在的”、“感觉成了没有物质的感觉, 思想成了没有头脑的思想”⑹的理论基础之上的。然而,“如果真的把思维经济原则当作‘认识论的基础’,那末这个原则只能导致主观唯心主义”,因为“‘设想’只有我和我的感觉存在着,是最‘经济’不过的了”,⑺ 但是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地要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淖,因为只承认感觉的存在正是主观唯心主义的“醒目标签”。如此有理有据的雄辩与切肤精当的概括,使对手的真实面目欲盖弥彰,无处藏身。

除却活力和影响力,论辩的发散力同样是列宁论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一个因素。发散力在于它言近旨远,“句中有余字,篇中有余味”,不仅在论辩时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且能使人反复体味、深思。列宁论辩语言中所包含的思想迫力,应是上述几种力所组成的“合力”。

逻辑的征服力

论辩是一门艺术,是逻辑、表达、感染力的统一。没有逻辑力量,论辩就没有致胜的内在力量,更谈不上什么魅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论辩就是一种“逻辑征服”。论辩者必须准确地表达思想和严密地论证思想,必须运用逻辑力量去吸引听众,一层接一层,一环扣一环,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和无懈可击的论证,引出必然的结论,才能紧紧抓住对象,达到预期的目的。

列宁的论辩与演说逻辑性极严密。斯大林曾这样赞叹列宁演说中的逻辑力量:“当时使我佩服的是列宁演说中那不可战胜的逻辑力量……我记得当时有好多代表(指参加1905年12月在塔墨尔福斯召开的布尔什维克会议的代表)说:‘列宁演说中的逻辑好象万能的触角,用钳子从各方面把你钳住,使你无法脱身,你不是投降,就是完全失败’。”⑻

列宁论辩语言的逻辑征服力在《唯批》第一章第一节“感觉和感觉的复合”中有高度体现。列宁在论证“马赫关于物即感觉的复合的学说……是贝克莱主义的简单的重复”⑼时,先假定物体是“感觉的复合”(马赫),或者是“感觉的组合”(贝克莱),“那末由此必然会得出一个结论: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我的表象而已。从这个前提出发,除了自己以外,就不能承认别人的存在,这是最纯粹的唯我论”。⑽ 这样一来,不管马赫、阿芬那留斯之流怎样拒绝唯我论,事实上,“如果他们不陷入惊人的逻辑错误,就不可能摆脱唯我论”。⑾ 由此可见,马赫关于“物即感觉的复合”学说是主观唯心主义,这是任何狡辩、任何论辩都不能抹杀的无可争辩的事实。在这里,列宁先用对方自己的话套住对方自己的脖子,尔后层层深入,歪歪解扣,最终使真相大白,撩开蒙在马赫主义者脸上的面具。

类似的例子随处可见。如列宁在论证马赫哲学不过是对贝克莱主观唯心主义的剽窃,是“连他本人也不相信的没有意义的空话”⑿时,先从马赫的“我们只感觉到自己的感觉”这一句在马赫自己看来是对贝克莱的一次“得意的扬弃”的哲学自白入手,抠住马赫用“我们的”这个字眼来代替“我的”这个字眼不放,敏锐地揭露出马赫在这一问题上的不彻底性和自相矛盾。因为,“如果关于外部世界的‘假定’,关于针不依赖于我的存在以及我的身体与针尖之间发生相互作用的假定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所有这些假定的确都是‘没有意义的和多余的’,那末关于别人是存在着的这一‘假定’就首先是没有意义的和多余的了。存在的只是自我,而其余的……都属于这类没有意义的核心,既然如此,就不能用‘我们的感觉’取代‘我的感觉’,”⒀这正好无情地击中马赫在这一问题上的痛处,从他在这一问题上惊人的不彻底性顺理成章就可发现其全部哲学体系的昭然荒谬。

列宁的论辩之所以能 有如此强大的逻辑征服力,以而使其整个论辩散发出不同凡响的内在魅力,主要在于他集缜密思考、清晰思路、严密论证与准确表达于一身。由此可邮,逻辑力量是雄辩的一块基石,是论战的一个武器,是加强思想力度的有效手段。高明的论辩只有实现了逻辑的“征服”,才能达到思想的“迫人”,列宁在这方面无疑一位杰出的成功者。

 

的吸引力

论辩如作战,要讲究战略战术,讲求技巧和艺术。列宁的论辩之所以每获成功,与其独到的雄辩技巧和引人注目的语言艺术是分不开的。关于这一点,可将列宁的论辩艺术理解为以下三方面:

1.明是非,决嫌疑,对照以服人。论辩的目的在于明确是非,判明异同,探求,导之以行,因此论辩中对照手法的使用非常重要。列宁对这一方法驾轻就熟,堪称典范。特别是在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两大思想阵营大论争的情况下,列宁突出地运用对照手法来分析时局,陈述利弊,决定取舍,把互相对立的两种事物或两个方面——难与易,进与退,强与弱,得与失,存与亡,古与今等对照起来,达到说辞象铁钳一样控制对方。例如在《唯批》第二章第二节“认识论中的实践标准”一文中,列宁把马恩的实践标准与马赫的实践标准对照如下:“马克思……说:离开实践提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对象的〈客观的〉真理性’的问题,乃是经院。”“恩格斯反驳不可知论者说:‘我们行动的成功证明我们的知觉是和知觉到的物的对象〈客观〉本性相符合的。”⒁在这里,列宁明确指出马恩把实践标准作为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础。而马赫认为,“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着或者它只是我们的象梦一样的错觉;……但是,就连最荒唐的梦也是一个事实,它同任何其他事实比较起来并不逊色。”⒂ 两相对照,人们一下子就看清了马赫的彻底崐诡辩论者的嘴脸。

2.寓理于物,言浅意深,寓巧而理至。这主要是指在论辩中所经常使用的喻证法。喻证法在说理论辨中有独特的作用,不仅使抽象的事物具体化,使深奥的道理浅显化,而且能增强说理论辩的形象性、逻辑性和说服力,同时启发人们丰富的联想。在《唯批》第五章“最近的革命和哲学唯心主义”中,列宁这样科学而形象地揭示物的前进与,“现代物理学是在临产中。它正在生产辩证唯物主义。分娩是痛苦的……它必然会产出一些死东西,一些应当扔到垃圾堆里去的废物。整个物理学唯心主义、整个经验批判主义哲学以及经验符号论、经验一元论等等,都是这一类怪物”。⒃多么精辟生动的比喻。只此一言,就给物理学上的种种唯心主义哲学流派与错误思潮穿上了醒目的外衣。这些比喻手法的灵活运用,使深奥晦涩的哲学论辩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3.精于词句,声情并重,正文敏以济词。为了取得劝说和论争的成功,列宁非常重视语言的使用,感情的表达和语句的整齐、流畅,用巧妙的文采来加强语言说服力。列宁在论辩中力求使用普通工人、农民、士兵一听就懂的词语,也不回避常用的、、哲学术语。列宁认为,在谈论复杂的政治问题时,不能把文体的通俗性与语言的伪人民性、粗俗混为一谈。他坚决反对某些文学工作者虚与委蛇地顺应工人群众语言的作法。他主张在选择词语时,不应只考虑通俗性,还要从高度的党性、科学性原则出发。与此同时,列宁在论辩中擅长大量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如设问、反问、排比句式,表现了其论辩语言启发诱导、气势如虹的特点,拟人、夸张、委婉、反复,增强了语言的形象性。这样的例子随处可见。如列宁在《唯批》第一章第四节“在人类出现以前自然界是否存在”中,列宁这样形象地描绘阿芬那留斯、彼得楚尔特和维利这三位经验批判主义代表:“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三位经验批判主义的算命先生,他们正满头大汗地竭力把自己的哲学和自然科学调和起来,把唯我论的一些漏洞弥补起来”。⒄ 如此辛辣入骨,精妙绝伦的笔伐,令对手无以脱身。

时代一刻不停地向前发展,《唯批》中的论辩内容早已成为了,但列宁高超的论辩语言艺术,时至今日,仍不断折射出其集思想的迫人力、逻辑的征服力与艺术的吸引力于一炉的内在魅力,值得我们去研究和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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