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格在英译汉中的优势
摘要
汉语四字格是经过长期锤炼而成的，是社会语言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汉语语库里的一块瑰宝，体现出中华民族的智慧，体现了汉语语言的博大精深。四字格一般都有言简意赅，整齐匀称，形象生动的特点。汉语四字格是汉语中特有的词语组合现象，它不仅包含成语，还包含非固定的四字结构。汉语成语有百分之九十七采用四字格。四字格以其巨大的优势在英译汉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本文从四字格的构成出发，从三方面简要分析了四字格在英译汉中的运用及其优势，即音韵上的节奏美，形式上的整齐美以及内容上的意象美。并概括了翻译中使用四字格需注意的几个问题。
关键词: 四字格；音韵上的节奏美；形式上的整齐美；内容上的意象美
Abstract
The four-character Chinese structure,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is a treasure of the Chinese vocabulary and has come into being for a long time. The four-character Chinese structure reflects both the wisdom of Chinese people and the broad and profound meanings of Chinese. Its characteristics are as follows: conciseness, symmetry and vividness. As a special phenomenon of Chinese word formation, the four-character structure not only includes some fixed idioms (97% of Chinese idioms are of four characters) but also some unfixed ones. For its great merits, four-character structure is widely applied to English-Chinese translat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our-character idioms’ application and advantages, i.e. the beauty of sound, the beauty of patterns, the beauty of image, and summarizes several points that 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when applying the four-character structure to English-Chinese translation.
Key words: four-character idioms; the beauty of sound; the beauty of patterns; the beauty of image
一、 引言
英汉两种语言属于不同的语系，各有其特点。为形态语，以形统意，是用严密的形态变化来表现语法范畴和语义信息的。而汉语为非形态语言，以意统形，句子的语法、句法和语义信息主要通过语言环境和语言的内在关系来表现。[1] (P73)“有的翻译研究者把英语比做‘链语’（CHAIN LANGUAGE)，而把汉语比做‘块语’(BLOCK LANGUAGE)。” [2] 因此，在运用当中英语重点在结构，汉语则在搭配。 汉语搭配的形式很多，主要是词与词的搭配，词组搭配的精华之一是汉语四字格。四字格通俗的讲，是四字短语或词组，既指惯常使用的，约定俗成的四字短语，尤其是四字成语，又可指临时根据语境需要组合而成的四字词组。在翻译时恰当使用四字格，会使译文妙笔生花。
二、 四字格的构成
四字格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是汉语成语四字格即四字成语，[1](P73)如明哲保身、口蜜腹剑、魂飞魄散、老生常谈、斩钉截铁；二是普通四字格，[1](P73) 如简洁明快、丰富多彩、生动活泼、骄傲自大。成语四字格是由结构严密，不能随意拆分的成语构成的。成语是社会语言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语言中的精华。根据《汉语词典》的解释，“成语是人们长期以来习用的、形式简洁而意思精辟的定型的词组和短语”。[3] 而在《朗文语言教学及应用语言辞典》（Longman Dictionary of Language Teaching & Applied linguistics,2000）中这样定义英语成语（idiom）: an expression which functions as a single unit and whose meaning cannot be worked out from its separate parts. [4] 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中为：phrase or sentence whose meaning is not clear from the meaning of its individual words and which must be learnt as a whole unit. [5] 即作为一个单位使用的，意义不能从其独立的组成部分中得出的一种表达法。其基本特征是长期习用性，语义完整性和结构固定性。“汉语成语有百分之九十七采用四字格”[6]（P112）。普通四字格形式上不固定，可以根据语境需要自由搭配组合。
三、 英译汉中运用四字格的优势
四字格是汉语语库里的一块瑰宝，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智慧，体现了汉语语言的博大精深。为使译文形象鲜明，生动感人，就不仅要忠实于原文的思想，译句流畅，还要有适当的修辞之美。如：
The youngest of the Rocky Mountains, the Teton Range is a spectacular sight. Enhanced by glaciers, deep canyons, snowfields, and lakes, the range shoots up suddenly, with no foothills around it.
作为落基山脉中的小字辈，特顿山脉气势恢弘。它拔地而起，绝壁凌空，冰川映雪地，高峡出平湖，风光绮丽，景色壮观。[7]（P294）
原文文字简约，然字里行间意蕴深远，译文中连用几个四字格，利用四字格造型优美、言简意赅、节奏感强的优势，鲜明刻画了特顿山脉的壮观景色，显示出了它的磅礴气势，使读者对特顿山脉顿生景仰之情。译文既忠实地表达了原文的内容，又渲染了文章的意境和氛围，可算佳译。
无可置疑，在英汉翻译上恰当的使用四字格是加强语言效果的积极修饰手段，在英汉翻译修辞中具有很大优势。汉语四字格的优点归纳起来有以下三条：音韵上的节奏美，形式上的整齐美以及内容上的意象美。
（一） 音韵上的节奏美
节奏，既事物有的重复和变化。寒暑变迁，溯望交替，这是自然界的节奏。秋冬收藏，夙兴夜寐，这是人类社会的节奏。自然界的节奏是客观存在的，人类社会的各种节奏有客观的基础，同时伴有主观的安排。语言的节奏属于后者。[8]（P125）
语言的特点决定着语言节奏的形式。汉语语言的节奏可以利用音色，音高和音长构成节奏。节拍是节奏的单位，不同长度的节拍显示出不同的特点，从而决定了哪种节拍在语言的使用中更为活跃。成语四字格是汉语成语产生和的总趋势。四字格成语一般是"二二组合"，可分为前后两半，前者为平，后者为仄。平仄互相配合，交错出现，形成抑扬顿挫。[8]（P125）
运用四字格常常可以使行文整齐，读起来铿锵有力。和谐悦耳，加强了语言的节奏感和韵律感。如:
How coldly and pitilessly!
多么冷酷无情!
I got into my old rags and my sugar - hogshead again, and as free and satisfied.
我穿上我那身破烂衣服，钻到那空糖桶里去呆着，这才觉得自由自在，心满意足。
Since we are friends，we don’t need to beat the push, let’s come to the point.
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必拐弯抹角，请直言不讳吧。
而以下的几篇译文中，译者不仅注意选择贴意的四字格词组，还注意了根据原文所具有的音韵色彩使用声韵重叠的词语，利用语言的声音来摹态传情。使译文形象生动，有美：
Trams were still the main means of transportation in the city. They were old and rickety things, rattling leisurely along at a snail’s pace.
有轨电车仍然是该城市的主要工具。他们是些摇摇晃晃，哐啷哐啷，慢慢腾腾的老家伙。[9]（P41）
He is all fire and fight.
他怒气冲冲，来势汹汹。[10]（P267）
Dairyman Crick’s household of maids and men lived on comfortably, placidly, even merrily.
克里克老板牛奶厂里的男男女女，都过的舒舒服服、平平静静，甚至于还嘻嘻笑笑、闹闹嚷嚷。[6]（P116）
下面两段描写景物的译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注意到词汇在原文中的实际意义，而没有拘泥于原文的形式，通过四字格的使用，使译文避免了生搬硬套，读起来顺耳动听，意境优美：
A fascinating city between sea and sky, like Venus rising from the waves welcome tourists from the five continents drawn to her by the charm of her water and pellucid light, free from all dust and cooled by the sea breeze.
威尼斯水城海天相连，景色迷人，宛如碧波中涌现的维纳斯，吸引着五大洲的游客。她水色旖旎，波光澄澈，清风拂面而来，荡去你心中的不快与烦恼。[7]（P296）
（二） 形式上的整齐美
汉语四字格表达形式工整，节奏感强，达到了形式美和音韵美的境界。译文中使用典雅工整的四字格，易激起汉语读者的共鸣，起到良好的移情效果。下面看一段的两种不同译文：
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培根《谈读书》
译文一：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采，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事判事之际。（王佐良译）[6]（P390）
译文二：学之为用有三：充娱乐、供装饰、长才干也。充娱乐主要见之于退居独处之时，供装饰于谈吐之顷，而长才干与事物之判断处理。（高健译）[6]（P390）
对比两段译文，高健先生的译文虽然也准确忠实地译出了原文的内容、思想，但王佐良先生的这段译文，由于恰如其分、成功自如的运用了四字格，语言精练，形式整齐，节奏明显，使译文平添了一份古朴典雅，让人不得不佩服王先生深厚的语言功底。
汉语的四字格的特点之一是具有很高的概括力，言简意赅，[11]（P89）用得当了，可以达到凝练贴切之功效，使译文整齐划一，笔墨。 如:
Schrock features three cabinet lines to choose from. “Value” line for a vast selection of styles, sizes and accessories, “Select” line for handmade quality and craftsmanship made available at production line prices or “Deluxe” line for hand rubbed beauty and elegance in a wide selection of door styles. Premium hardwood construction gives your kitchen cabinets the look and durability of fine furniture.
这是一则广告。广告翻译的基本原则是：准确，简洁生动，易读易记。而译者使用了多个四字格，利用其言简意赅，凝练贴切的优势，用朴实简洁易于上口的语言，清楚表现了该产品的优点，使读者对该广告词过目不忘，在心中激起联想，进而了解该产品，达到了广告宣传的目的。
再如：
To Henry Kissinger, for whose wise counsel and dedicated services far beyond he call of duty I shall always remain grateful. From his friend, Richard Nixon
赠言亨利.基辛格
善进良策 献身尔职
逾于所司 永志不渝
你的朋友：理查德.尼克松[6]（P115）
原文语义精辟，行文简练，译文用四字格翻译将原文的优点都表现出来，也符合汉语赠言经常采用四字格的习惯。
汉语四字格的形美优势，也体现在对谚语的翻译上。谚语是每一个民族语言宝库里的明珠。它们是本民族人们长期劳动和生活经验的高度，也是人们智慧的结晶。谚语往往说明一个道理，反映一个问题，包含一定的哲理，因而具有格言警句的特性。大多数英语谚语用词精短，语义凝练。汉译时，利用恰当的四字格可以最大限度地再现原文谚语的美学价值，传达其“形美”和“神美”，[13]（P94） 如:
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 [14]（P135）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Mills of God grind slow but sure. [14]（P135）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Homer sometimes nods. [14]（P140）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Many drops of water will sink the ship. [14]（P143）
水滴石穿
Let another’s shipwreck be your seamark. [14]（P143）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There are lees to every wine. [14]（P144）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Wine and judgment mature with age. [14]（P144）
酒沉味酵，人老识深
Silence is golden. [14]（P151）
沉默是金
Gossip is a fearful thing. [14]（P151）
人言可畏
Practice makes perfect.
熟能生巧
因此可以说，四字格是翻译部分谚语的首选表达手段。
（三） 内容上的意象美
翻译是一门，是语言艺术的再创造。[6]（P3） 一篇好的译文，不管内容是欢喜或悲伤，是美景或惨象，都应该栩栩如生，使读者欣赏时仿如身临其境，或喜或悲，或赞或骂，心情的高低起伏都由文字掌控。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就要求译文形象生动，深刻鲜明，意美而神似。而四字格历经锤炼，不仅凝练含蕴，内涵丰富，而且，可以以实指虚，具体生动，形象鲜明，有助于有效地体现原文情态与意境，增强译文的表达感染力，带领读者身临其境，领会原文作者的思想。 如：
A slow breeze caused gentle ripples in the otherwise mirrorlike perfection of the inland sea. The distant melody of a fishman’s flute—now a clear, shrill, bird-like note, now a mere whisper—seemed to enhance, rather than shatter the all-pervading stillness.
晚风徐徐，吹皱了平静如镜的内海。远处传来渔人的笛音，时而清澈，时而嘹亮，时而婉转如鸟啼，时而细细如低语。[15]（P232）
这段译文运用四字格增加了译文音蕴上的美感，同时营造出如诗如画的意境，仿佛迎面吹来徐徐晚风，耳边环绕悠悠笛音，意境优美，令读者的心也一起平和了。再如：
Then came the twilight colors of sea and heaven, the winepink width of water merging into lawns of aquamarines, the sky a tender palette of pink and blue.
旅则暮蔼沉沉，海天一色，江浪滚滚，碧波横流，天空红蓝相映，五彩生辉。[10]（P275）
这是一段描写大海暮蔼景色的对景色的描写直观，难以给人一种美感，用四字格译成中文后，效果大不一样，原文的平铺直叙用寥寥几个四字格加以修饰后，眼前马上出现一幅海边夕阳西下时的壮美景观。再看下一个例子：
The stage of mental comfort to which they had arrived at this hour was one where in their souls expanded beyond their skins, and spread their personalities warmly through the room.
他们那时所达到的欢畅阶段是：神游身外，脱却形骸，满眼生花，满屋生春。[11]（P90）
这一段译文巧妙地使用四字格，把小酒店里酒客那饮酒作乐欲醉微醉，飘飘缈缈的醉态，惟妙惟肖的刻画出来。
四字格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贬义四字格，但是恰当使用的话，也能够营造出另一种“意美”：
But the Vichy men are a loathsome form of life – crawling, sycophantic, pretentious, lying, self-righteous, anti-Semitic, reactionary, feebly militaristic and altogether base and unworthy of French culture.
但是维希政权的这些人属于人列生命中令人齿寒的那一类型。他们卑躬屈节，趋炎附势，自命不凡，狡诈多变，虚伪矫饰；他们反动保守，歧视犹太民族；他们既逞强好战，又软弱无能。他们卑鄙之甚实在有辱法兰西文化。[6]（P121）
译者用的这九个贬义四字格，深刻刻画出这些人的丑恶嘴脸，生动体现了原作中对这些人无耻行径的轻蔑态度，精确的对这些人进行定位，使读者对他们的行为也深恶痛绝，嗤之以鼻了。虽然是对反面人物的唾弃，也使读者对译文产生了的“感情”，不失为“意美”。
四、英译汉中运用四字格应注意的问题
四字格运用得当，可以使译文生动鲜明，富有文采。反之，非但不增色，还会丛生误解，使译文华而不实，面目全非。因此，在使用时要遵循原作的民族风格、时代风格、语言风格、作者个人的语言风格等，[16]（P80）原文节奏缓慢，译文则不可明快，原文平直朴实，译文也不必纤巧生动。[17]（P89） 使用四字格进行翻译不能脱离原文而成。词是在一定的上下文中相互依存的，词与词之间的搭配意义才是构成上下文意义的关键，必须要根据上下文进行翻译。此外，还要考虑到作者与原文作者所处的不同文化背景。由于汉语作为中华民族的语言是经过源远流长的而形成的，具有中华民族独特的文化特点和文化内涵，而汉语四字格是汉语的精华，尤其成语四字格有很大一部分具有其特有的含义，如：叶公好龙、名落孙山等，因此使用时必须准确把握四字格的内涵和外延，这就要求译者要有深厚的语言功底。
著名翻译理论家泰特勒指出“习语是语言的特殊现象，是翻译中一个极为棘手的难题。” [18]总之，使用四字格要坚持“适度”原则。
五、英译汉中运用四字格的现实意义
汉语四字格因为有其特有的表意功能和修辞效果，在汉语中广为应用，并在英译汉中体现出音美、意美、形美等美学价值。而随着的全球化，文化也在全球化，跨文化交际日益频繁。文化交际的成败取决于译者对两种文化熟悉的程度。而了解两种不同文化远远难于掌握两种语言。英译汉时，应充分发挥四字格的优势，提高翻译水平，展现汉语独特魅力，使读者更好地体味原作之风采。当然，四字格不能误用、滥用，以免因词害意。这就需要译者能够熟练掌握两种不同语言国家的各个方面文化习俗，在遵循“信”的原则下慎用、巧用四字格，最大程度地发挥四字格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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