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时期传统道德教育之意蕴和实现路径

　　【摘要】传统道德是古代先哲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文明财富,也是中国文化对世界文明最突出的贡献之一,时至今日,它仍然具有不可忽视的现实价值。我们应当细心考究传统道德的精神实质,准确把握传统道德的意蕴,并通过合理有效的路径积极开展中国传统道德教育,使传统道德服务于社会主义道德实践和化建设。
　　【关键词】传统道德 传统道德教育 实现路径
　　
　　中国近代著名思想家严复曾提出“非新无以进,非旧无以守”的观点,其意为一个民族如果囿于传统,没有创新精神,便不可能,而抛却传统,割断,将会失去立足的根基。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蓬勃发展,逐渐融入经济全球化潮流的今天,必须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以为民族不断进取提供价值支撑和精神动力。党的十七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加强中华优秀文化传统教育,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开发利用民族文化丰厚资源”,从而“弘扬中华文化,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毋庸置疑,丰厚灿烂的中华传统文化呈“伦理型”特征,传统道德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和主流文化。那么,新时期传统道德教育的意蕴何在?其实现路径又是怎样的呢?
　　
　　1 新时期传统道德教育的意蕴
　　
　　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卷帙浩繁,义理宏深,虽历经几千年风风雨雨的荡涤冲刷,依旧闪耀着璀璨夺目的智慧之光,它蕴涵着许许多多合乎性的、对现代社会发展具有借鉴意义的道德资源。新时期传统道德教育的意蕴或内容应该涵盖以下几个方面:
　　(1)克己奉公、精忠爱国的爱国主义传统教育。纵观中国传统道德思想,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主线贯穿始终,即公忠原则。从《诗经》中的“夙夜在公”,到《书经·周官》提出的“以公灭私民其允怀”,再到汉初贾谊《治安策》所阐发的“国而忘家,公而忘私”等等,都不断强调为整体而献身的精神。宋明家所强调的“义利之辨”、“理欲之辨”,在剔除其为封建国家效忠的消极方面之后,可以体味到一种为国家民族公利而牺牲个人私欲的强烈要求。这种“为公”精神的培育就是强化对群体、国家的义务感和历史责任感,并形成精忠爱国的浩然正气和民族气节。而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是建立在“义以为上”的道德价值观基础之上的,国家利益是大义,超越个人利益之上,为了国家民族大义,甚至可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在现阶段,爱国主义传统教育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西方一些学者大肆宣扬“文化一体化”,叫嚣“民族国家的时代结束了”,这对于人们的爱国观念产生消解作用。其实,国家依然是民族存在的最高组织形式,是国际社会最强大的活动主体,也是捍卫民族利益的最具实力的权威力量,所以说爱国主义并没有过时。通过爱国主义传统教育,可以培育广大公民的爱国主义情感,激发人们的报国之志,增强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和社会责任感。另外,“市场经济的运行更多是依靠利益驱动,极易产生诱发个人主义、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的负面效应”。[1]中国古代“义以为上”的道德价值观教育能够促使人们追求高尚的精神境界,纠正见利忘义、金钱价值泛化的不良倾向,保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地发展。
　　(2)博施仁爱、推己及人的仁爱传统教育。在人与人相处中,传统道德特别强调推己及人、关爱他人。中国古代儒家伦理思想的创始人孔子提倡“仁”,以仁作为其道德思想的核心。孔子将“仁”的基本涵义界定为“爱人”,并作了全面阐释:从积极方面立论,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从消极方面立论,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认为应当从欲望、情感、追求等方面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做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这样便能达到人际和谐。儒家仁爱精神所体现的人道主义精神,不仅成为了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而且熔铸入了民族魂,成为中华民族的根本精神之一。虽然儒家的仁爱论以封建宗法制为构建基础,具有时代局限性,但是作为处理人伦关系、人与关系的根本原则,具有非常重要的现代价值。加强仁爱教育有利于涵养和保持敬老慈幼、互相关爱的良好社会风尚。
　　(3)言行一致、重诺守信的诚信传统教育。在传统道德中,诚信历来被视为“立人之本”、“举政之本”、“进德修业之本”。孔子不仅提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的思想,而且把信摆到关系国家兴亡的重要位置,强调:“民无信不立”,甚至认为可以“去兵”、“去食”,而不可无信。任凭世事更替、时代变迁,中华民族讲究诚信的精神始终延续不断。在当今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时代背景下,更加迫切需要倡导诚实守信的道德理念。因为“以利益为导向的市场活动极易造成工具理性的扩张和僭越”,[2]使人们的思想行为产生功利化和世俗化倾向,于是“道德危机”和“价值颠覆”便日益困扰着人们。所以,当前要大力弘扬诚实守信的传统美德,通过富有成效的诚信教育使“诚实为本、操守为重”的道德观念深入人心,使“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蔚然成风,形成市场经济所需要的诚信环境。
　　(4)修己慎独、知行合一的修身传统教育。中国传统道德注重追求精神境界,把道德理想的实现看做是一种高层次的需要。这种崇高的道德追求往往成为为国为民而“无私奉献”、“舍生取义”的精神支柱。从《易经》中的“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到孔子的“克己复礼为仁”,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再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就是这种精神追求在人生价值中的体现。而且这种对崇高精神境界的追求总是同自强不息、刚健有为的人生相联系,总是同“发奋忘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持生态度共同发展的。为达到理想境界,传统道德认为应该切磋践履、养气修身、变化气质。儒家强调要“克己”、“内讼”、“养心”、“慎独”、“正心”、“诚意”、“修身”,形成了一整套富有民族特色的修养方法,尤其是重视“力行”的修养方法。宋代的朱熹强调“道学问”和“尊德性”的统一,明代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认为“知而不行,只是未知”,都强调知善行善是修己慎独的关键。古代的修身论在今天仍不失其价值。修己慎独的传统教育可以引领人们致力于人格品位的提升,追求内心世界的安宁与充实,保有淡泊名利、讲求奉献、自强不息的持生态度。
　　(5)关爱万物、热爱自然的生态传统教育。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传统道德主张“天人合一”、“天地合德”,“这是中国先哲在深入思考人的生存方式的基础上提出的极其重要的伦理道德思想,也是中国传统伦理思想追求的最终价值目标。”[3]和西方社会“主客两分”的传统是不同的,中国传统道德崇尚人与自然环境和谐交融、亲密友善的境界,认为人不仅要协调人与人的关系,而且应追求人与环境的和谐秩序,强调爱护万物,反对人类以凌驾于自然界之上的主宰者自居。孔子曰:“伐一木,杀一兽,不以其时,非孝也”,说明人与自然应建立一种爱的关系,人应关爱自然,不应对自然随意索取和毁坏。孝为人之本,这就意味着将人们对自然的珍惜提升到道德要求的高度。孟子进一步主张“仁民而爱物”,理学家们又作了创新阐发,提出“万物一体之仁”的学说,从而把天地万物均纳入儒家的道德视野。道家则提出“物格平等”、“道法自然”、“知足寡欲”的思想,也体现了人类应当善待万物,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旨趣。传统生态伦理思想中渗透着许多古朴而又深刻的生态直觉,“不但引起了诸多西方著名学者的重视,而且得到进一步阐发,甚至被视为指导人类克服当代全球性生态危机的精神支柱。”[4]当前推行传统生态道德教育,对我们恢复生态平衡和实现可持续发展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2 传统道德的实现路径
　　
　　传统道德教育的意蕴远不止上面所提及的,以上只不过是从一定的视角对主要方面作了概括,在人民群众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世代沿袭的传统美德不胜枚举。这些传统充分彰显了中华民族的道德价值诉求,是崇高民族精神借以薪火相传的客观载体,是今天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重要资源和支撑。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我们应探索传统道德教育的合理路径,实现优良传统与生活的对接。
　　(1)依据批判继承的原则设置教育内容。传统道德的形成有着其特定的社会、和文化基础,“是当时自给自足的经济和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制等社会条件的反映。”[5]所以,它不可避免地渗透着陈旧、不合时宜的内容。选取教育内容时绝不可以照搬照抄、食古不化。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有一段精辟的论述:“要全面认识祖国传统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之与当代社会相适应、与现代文明相协调,保持民族性,体现时代性。”这就为设置传统道德教育内容提供了根本原则,即批判继承、弃糟取精、综合创新、古为今用。要求我们站在时代的高度,对传统道德中的精华予以发掘提炼,“并对优秀传统美德作出现代诠释,实现传统向现代的转换。”[6]例如传统公忠观中掺杂着浓厚的忠君成分,我们应作出教育人们忠诚于祖国和人民的现代诠释。
　　(2)充分运用等现代教育技术和手段。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互联网开始构筑起一种全新的学习、生活和工作方式,成为重要的信息平台和交流工具。互联网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深刻地影响了人们的价值观念与道德意识。可以充分利用网络的开放、平等、互动的特性进行传统道德教育。通过专题网站、校园、个人博客等多种渠道,使教育者与被教育者之间超越时空限制平等对话、自由沟通,切实贯彻教育平等性原则,摆脱说教式教育模式,从而唤醒和增强受教育者的主体意识。还可以利用生动形象的多媒体课件进行教育,使受教育者在轻松、喜悦的审美享受中,领会中华传统美德的真谛及当代价值,教育的效果会更加突出。
　　(3)广泛开展知行统一的传统道德实践活动。传统道德教育的根本任务是培养人们的道德品质,道德品质形成和发展的机制是,以提高道德认知为起点,进而陶冶人们的道德情感,锻炼道德意志,确立道德信念,最终养成道德行为习惯,形成良好的道德品质。道德行为是道德教育的关键环节,其他几个环节都依赖和服务于道德行为。“亚里士多德就认为,伦理德性和理智德性的重要区别就在于,伦理德性的获得要靠后天的实践并通过习惯而逐步养成。”[7]因此,道德教育的根本路径是道德行为或道德实践,我们要将实践贯穿于传统道德教育的全过程,把知识教育和躬行实践相融合,使受教育者在践行传统道德规范中增强认同感和义务感,坚定传统道德信念,经反复锻炼,形成自动化定型的行为模式——传统道德行为习惯,这正是传统道德教育的归宿。据报道,华中科技大学能源与动力工程学院曾给新生布置了一项“给父母洗脚”的寒假作业,引起了德育界不小的讨论,正面意见认为这催醒了孝心教育,是道德行为习惯养成教育的有益实践。而给父母洗了脚的同学则有很深的体会,感到这种实践使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振动,道德人格得到了升华。
　　(4)始终坚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受教育者。在教育中只有找准了教育内容与受教育者思想的契合点,才能使受教育者的内心产生和鸣共振,迸发出真善美的心灵火花,从而达到教育的目的。所以,必须通过“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受教育者”的路径进行教育。要密切联系社会生活实际、道德建设的现状、受教育者个人思想实际,注意把握时代精神,内容、方法与手段都要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气息。要关注受教育者的期待和需求,使教育走进受教育者的心扉,让受教育者心悦诚服地接受优良传统道德规范。而传统道德对现实的适用性功能为这一切提供了可能。例如仁爱思想要求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传统诚信观所提倡的“言而有信,无信不立”等与构建和谐社会、个人立身处世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可以从阐明意义入手,激励受教育者以此作为安身立命的根本准则。
　　(5)发挥道德榜样的示范诱导作用。榜样是无言之教,但是魅力却是巨大的。首先应发挥教育者自身的积极示范作用。近代俄国教育家乌申斯基说得好:“在教育工作中,一切都应建筑在教师人格的基础上,因为只有从教师的人格的活的源泉中才能涌现教育的力量……只有人格才能影响人格的形成和发展,只有性格才能够形成性格。”其次要发挥道德楷模的引领作用。针对人们喜欢模仿和追求卓越的心理特征,选择历史名人、时代伟人、社会精英、先进人物的事迹作为教育素材,诱导人们从善如流。榜样示范可以把抽象的道德规范人格化、具体化,能以鲜活、具体、真实的形象影响人的心灵,使教育更富有吸引力、说服力和感染力。
　　
　　
　　[1] 周中之.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2] 唐凯麟.加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是“思想道德修养与基础”课教育的重要任务[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10.
　　[3] 周中之.伦理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87.
　　[4] 章海荣.生态伦理与生态美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135.
　　[5] 马永庆等.中国传统道德概论[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0.
　　[6] 黄钊等.中国道德文化[M].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21.
　　[7] 肖群忠.伦理与传统[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