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跳出劳动价值论再看劳动价值论

    〔论文关键词」劳动价值论　生产要素价值论　实事求是　局限性　发展　争论
    [论文摘要]跳出劳动价值论，就是跳出马克思关于商品价值理论的逻辑和结论，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来重新审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马克思创立的价值理论所以是“劳动”价值论，而不是“资本”价值论、“技术”价值论、“管理”价值论，或者是“生产要素”价值论，是因为马克思站在工人的立场上，而不是站在资本等的立场上或生产要素的立场上。否定了劳动价值论并不意味着就否定了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历史局限性和阶级局限性。跳出劳动价值论后，再看劳动价值论，其理论应该发展成为以科学技术为核心的新生产要素价值论。
    本文选择以跳出劳动价值论再看劳动价值论为题进行探讨的目的，不是直接参与有关劳动价值论争论问题的讨论与商榷，评判哪种观点正确哪种观点不正确，也不是具体论证一种新的价值理论，而是试图从宏观上为争论各方提出一种讨论问题的共同方法，期盼产生抛砖引玉之功效，共同推动商品价值理论的创新和发展。
    劳动价值论的争论由来已久，只是不同时期争论的侧重点不同。目前侧重争论价值的源泉问题。有些学者认为，包括劳动在内的一切生产要素，比如劳动、土地、资本、技术、管理等都创造价值，都是价值的源泉，并且试图在马克思的著作中为此找到理论根据，极尽所能地论证马克思的价值论早已包含生产要素创造价值的观点;同时也证明自己没有违背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当然也有撇开马克思的观点直接论证生产要素价值论的。比较典型的观点例如，谷书堂教授认为:价值决定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这一规定，本身就确定了非劳动生产要素在价值决定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根据马克思的观点”，说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创造价值与说劳动自身的生产力与劳动的资本生产力以及劳动的上地生产力共同创造价值，“都是符合劳动价值论的”。并且认为这种多元的解释方法是“在原有的理论的基础上直接加人新的接近现实的因素，以便使理论贴近现实和解释现实”。而另一些学者则针锋相对，认为只有劳动才是价值的惟一源泉，批判多元价值论或生产要素价值论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斯密和萨伊犯了同样的错误。例如，叶祥松、白永秀等教授认为，谷书堂等教授之所以在价值创造的问题上，仍然坚持被马克思严厉批判过的斯密教条和萨伊的“三位一体”公式，是因为他们“没有准确把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在“事实上”“混淆了使用价值的生产和价值的生产、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劳动过程和价值形成过程、价值形成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价值创造和价值转移等概念”。“在理论上，他们并非对这些概念的区别不熟悉”，关键在于，他们认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不适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叶、白两位教授坚持认为:“不论是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还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价值的源泉只有一个，这就是劳动，是一般的无差别的劳动或抽象的人类劳动，任何非劳动生产要素都不是价值的源泉。争论的诸方都理直气壮，历史和现实已经证明，这种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显然照此下去永无止境，永无共识。尽管争论诸方都强调劳动价值论需要发展，应该发展，但似乎停留在口头上的东西更多一些。实际上双方做的，要么用马克思的逻辑推论或观点来解释现实的新情况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么把马克思的观点用来当作检验他人价值理论是否正确的标准。完全囿于马克思关于劳动价值理论的逻辑体系，以马克思的理论前提为既定的正确前提，以马克思的结论为既定的正确结论，把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当作不变的真理。结果，想“破旧”又未完全“立新”，或既未“破旧”又未“立新”。最终谁也没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
    所谓跳出劳动价值论，就是跳出马克思关于商品价值理论的逻辑和结论，站在圈外或“手掌”外，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价值理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和针对现实市场经济提出的新的价值理论，以求争论诸方都有一种对劳动价值论争论问题认识的新视觉，对劳动价值论“是是非非”的新解释。重新审视自身，也重新审视他人。
    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在其演变过程中，经历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尚未发展时期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和随着阶级斗争尖锐化而产生的庸俗政治经济学。马克思在谈到后者时曾写道:1830年，最终决定一切的危机发生了。法国和英国的资产阶级夺得了政权。从那时起，阶级斗争在实践方面和理论方面采取了日益鲜明的和带有威胁性的形式。它敲响了科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的丧钟。现在问题不再是这个或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违背警章还是不违背警章。不偏不倚的研究让位于豢养的文丐的争斗，公正无私的科学探讨让位于辩护士的心怀恶意。在马克思看来，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虽然有其阶级局限性，但是他们却是对资本主义实际情况的“公正无私的科学探讨”者，肯定他们提出了很多“正确”的科学结论。因此，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成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渊源。马克思在批判和继承他们的基础上，创立起了自己的经济学说。

    就价值理论来说，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不仅提出了劳动创造价值的观点，还提出了资本、土地等生产要素也创造价值的观点，就是说在他们看来，商品价值不是单一生产要素创造的。其实生产商品的构成要素很多，除了劳动、资本、土地，还有技术、管理、信息等等，它们实际上都在商品价值的创造中发挥着自己的独特作用，劳动只是生产要素和价值源泉之一。马克思却单单认为只有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说的“劳动”创造价值的观点才是科学的，并且给以高度评价，认为“这一发现在人类发展史上划了一个时代”，并在批判继承的基础上创立了自己的“劳动”价值论。为什么?这要从马克思研究政治经济学的原因中找答案。促使马克思重视研究政治经济学的根本原因是，他想为当时刚刚登上历史舞台的无产阶级的斗争提供理论指导。恩格斯说过，马克思是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是“第一个给社会主义、因而也给现代整个工人运动提供了科学基础的人”。就是说，马克思是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进行研究的，而工人为商品生产提供的只有劳动，顺理成章的是马克思只能从生产商品的“劳动”开始，解剖工人和商品生产之间的关系，以便从中揭示出工人阶级与资本家阶级之间的对立。结果，终于在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那里发现了“新大陆”，找到了为工人阶级说话的“劳动”价值论。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建立的经济学就只能是大众的政治经济学或无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不可能是反映市场经济一般规律的市场经济学。
    我们可以作一个合乎情理的推断，如果马克思不是站在工人的立场上，不是立志为工人阶级提供理论指导，而是站在资本的立场上，或站在其他生产要素的立场上，站在市场经济的角度，凭马克思过人的才智、高深的理论功底和坚强的毅力，创立的价值论一定不是“劳动”价值论，而是“资本”价值论、“土地”价值论、“管理”价值论，或适合市场经济一般发展规律的“生产要素”价值论。就是说马克思创立的价值论与他所持的阶级立场和动机有直接关联。如果这种分析具有合理性的话，那么“劳动”价值论是否是客观反映商品价值创造的正确理论应该是清楚的，它明显带有历史的和阶级的局限性，并没有正确反映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价值创造的一般规律。更不可能科学解释现代市场经济与先进科学技术、先进管理经验相结合的商品生产中价值的创造问题。
    劳动价值论是剩余价值论的基石，马克思通过对剩余价值规律的分析，发现并论证了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规律。因此，有学者指出，“否定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这一基本原理，就等于从根本上否定了马克思主义”。
    不错，马克思是通过分析劳动价值论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规律，但并不能因为我们否定了不适应现实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劳动价值论，资本主义就变成了永恒的制度，就不灭亡了。任何事物都是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的，永恒的事物是不存在的。资本主义制度也是如此。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否定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就等于否定了马克思主义。我很赞成谷书堂、柳欣教授的观点:“只有从逻辑上否定旧的理论才能肯定和发展新的理论。”这种否定并不意味着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否定，而是对马克思经济学的发展。对马克思的某些理论逻辑推论否定并不意味着对马克思主义“精髓”的否定，相反却恰恰是继承和发展了这种精髓。“马克思的《资本论》只是以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分析来证明他的更一般的理论……如果我们对马克思的一些理论观点的否定只是扩展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的解释范围，那么这种否定或新观点毫无疑义应当称之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这样对待马克思主义才是科学的态度，否则就是教条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