轴心突破和礼乐传统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佚名 时间:2010-09-05
前言
    
    下面这篇文字是我用撰写的一篇解释性的长文——《论天人之际——古代思想的起源试探》中的第二章,由《二十一世纪》托盛勤、唐古译为中文。《二十一世纪》这一期是关於“轴心突破”的专号,编者因为此章与之有关,特将拙文收入其中,以供读者。我愿意趁此机会向编者和译者表示诚挚的谢意。
    
    由於这是长文中的一章,开端和结尾都不免有些兀突。现在我要写几句话说明此文的原委。《论天人之际》主要在探讨中国思想的一个主要特色,大致以“天”代表超越世界,以“人”代表现实世界。这两个世界在“轴心突破”以前已存在,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则因“突破”而发生了重要变化。此文论旨甚为繁复,这里不能详说。此章论“轴心突破和礼乐传统”,不过是全文中的一个环节,可以单独成立,但其涵义则必须在全文中才能充分显露出来。全文其他部分也有涉及“轴心突破”的,但这里无法包括进去。这是要请读者原谅的。
   
    
    “轴心突破”的观念是1949年雅斯贝斯(Karl Jaspers)在《 历史的起源与目标 》中首先提出的,1953年有英译本问世。1975年美国Daedalus学报春季号有专号讨论这个问题,题为“ Wisdom, Revelation, and Doubt: Perspectives on the First Millennium B. C.”。世界对“轴心突破”的观念发生较大的兴趣,这一专号是发生了影响的。
    
    关於古代世界中几个主要文明(或文化)在公元前一千年之内都经过了一次精神的觉醒或跳跃,学术界早已有此共识,并不是雅斯贝斯个人的新发现。他的真正贡献毋宁是把问题提得更尖锐、更集中。据我阅览所及,雅氏的新说法基本上是在韦伯(Max Weber)的比较宗教史的基础上出来的。“突破”这一观念也早已涵蕴在韦伯的著述之中。1963年菲施贺夫(Ephraim Fischoff)译韦伯有关宗教社会学的著作为英文,帕森斯(Talcott Parsons)为该书写了一篇很长的“引论”(Introduction),对“突破”的观念作了重要的发挥,稍后帕森斯自己写〈知识份子〉(“Intellectual”)一文又继续阐释此义,并提出了“突破”(philosophic breakthrough)的概念。所以我注意到古代“突破”问题是从韦伯与帕森斯那里得来的,远在我接触雅斯贝斯之前。如果我们要深入研究古代“突破”的问题,韦伯著作所蕴藏的丰富资料是更值得发掘的。一般社会学家和史学家重视韦伯关於“性”问题的理论,而往往忽略他对古代各大宗教起源的讨论,在我看来,这至少是过於偏颇了。这里我要对雅斯贝斯和韦伯的关系。雅氏(1883-1969)虽比韦伯(1864-1920)小十九岁,但在学术上是极为相得的。他们自1909年相识以后,雅氏便进入了韦伯的学术内圈之中。雅氏能在海德堡大学立足(先教心,后主讲哲学),最初也是由於韦伯的大力推荐。韦伯不立门户,不要信徒,雅氏也不是他的学生和信徒,但受他的影响则甚大。我们只要一读雅氏在1932年所写的长文“ Max Weber: Politician, Scientist, Philosopher”,即可知其别概。雅氏论“突破”特别重视哲学家作为个人(individuals)的贡献。此意最初即由韦伯论“先知”(prophet)和卡里斯玛(charisma)时所发。举此一例,已可见雅氏所承受於韦伯者是如何深厚了。
    
    我们读韦伯和雅斯贝斯关於古代“精神突破”的讨论,可以获得一个相当确定的印象:即“突破”造成了世界各大文化的长期传统,至今仍在支配著各大文化中人的思想和情感。这里我要介绍一下闻一多在〈文学的历史动向〉一文(1943年作)中所说的话:
    
    人类在进化的途程中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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