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肝论治原发性三叉神经痛

来源:岁月联盟 作者:孙英新 时间:2010-07-12

【摘要】    从经络分布、肝脏生理功能及病机转变论述肝与三叉神经痛的关系,进而对其治法和方药配伍进行探讨。

【关键词】  三叉神经痛; 肝; 辨证论治; 中医药

  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是指不表现有神经系统体征,单纯三叉神经分布区反复发作的短暂性剧烈疼痛。该病属中医“偏头风”“面痛”“面风痛”等病证范畴。临床上从肝进行辨证论治取得了较好疗效,现就此进行探讨。

  1  肝脏是原发性三叉神经痛发病的脏腑基础

  1.1  经络分布本病发病部位在颜面一侧之口-耳-鼻-眶区域,与少阳胆经及足阳明胃经在头面部的循行区域基本相似,而足厥阴肝经与胆、胃二经经气相通。《灵枢·经脉》曰:“肝足厥阴之脉…,挟胃,属肝、络胆”。故肝胆火盛,或肝肾阴虚,虚风内动,挟胃胆二经之气血随之升腾上逆,上扰面之清窍,流窜面之经络,引动络之伏邪而发为面痛。

  1.2  肝之生理功能肝以血为本,主藏血,以气为用,主疏泄,司气机的转输畅达。肝为气之枢,对血液的运行、津液的输布起调节作用。气与血相互为系,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血的运行无不受着气的影响。此外,气可化水,又可行水摄津,水液的升降输布全赖气机的升降出入。若肝的疏泄功能正常,气机条达血脉通畅,气血运行正常则百病不生。又“肝主身之筋膜”若因肝脏功能失常,致气血运行障碍、气滞血淤、痰浊内生,邪滞经脉,而致面部疼痛;或肝火上炎,气机不利,肝血不和,筋脉失养,不荣而痛。本病的根本在于经脉拘急、脉络闭阻或筋脉失养,是筋脉为病,故与肝有密切关系。

  1.3  风生木,肝为风木之脏原发性三叉神经痛以在发作间歇期如“常人”,若受到诱因刺激,可突发剧烈疼痛,短时则止为临床特点。其发病时作时止,遇触即发与“风善行而数变”的性状相似。肝为风木之脏,主升主动,主筋。《素问·至真要大论》言“诸风掉眩,皆属于肝”,“风在筋”“高巅之上,唯风可到”。原发性三叉神经痛无论在发病部位,还是发病特点均具有风的特性,而风主要责之于肝,因此本病发病责之于肝。

  2  风火痰淤虚是三叉神经痛发病的重要病机,其发生、演变与肝密切相关

  2.1  风火为本病基本病机并贯穿始终 三叉神经痛实质是由于机体内气血失调、气血逆乱,酿生风火所致。《临证指南医案》曰:“内风乃体内阳气之变动”,王泰林在《西溪书屋夜话录》中指出“内风多从火出”,即火极动风。“气有余便是火”《证治准绳》有“面痛皆属于火,……暴痛多实”肝气郁结,郁而化火,或由阴虚阳亢,阳气升腾而化火,而引动肝风,风火相煽。发作间歇期,伏邪于内;发作时则暴显于外,亢盛于上。

  2.2  肝火旺盛,风火上炎平素性情乖戾,刚暴喜怒,郁怒伤肝,肝失条达,肝气郁结,气郁化火,外风与肝火相煽,炎于面部。正如《临症指南医案·郁·华岫云按》“郁则气滞,气滞久则必化热”。故表现为患处剧痛阵作,怒则发作,面红目赤,口苦,舌苔黄,脉弦或弦数。

  2.3  痰淤为本病重要病机之一,又是加重本病使之缠绵难愈的重要因素 肝气郁结,气不行血,血行不畅郁积于脉络,致脉络淤阻;或因肝失疏泄,肝气郁结化火,火灼津液,血液粘滞不畅,也可致淤。同时,肝郁则气机升降失常,或因郁怒过度,致气机紊乱,导致水液输布不利,水液停蓄而成痰。或肝失疏泄,肝气郁结化火,火灼津液,炼液为痰。痰淤作为单一因素即可引发或加重本病,但痰淤往往交互为患,既可因淤致痰,又可因痰致淤,形成痰淤相搏,痼结于颜面,使邪气留连,不易剔除。本病发病部位固定不移,痛有定处,舌暗有淤点、淤斑即是痰淤阻络之表现。

  2.4  局部阴血亏虚,络脉失养病机隐匿三叉神经痛多为局部为患,虽反复发作但对整体影响不大,患者阴阳虚实表现常与病程长短不相符。但发病伊始诸多伤阴耗液之因素已经存在:风易暗耗阴液,火易灼伤阴血;痰淤阻脉,不通不荣,脉络失养等,这些局部阴血亏虚的症状往往在发作时有强烈面痛,间歇期如常人的外在表现所掩盖,治疗时往往忽视局部阴血亏虚这一重要病机,延误治疗。《诸病源候论·头面风候》“头面风者,是体虚,诸阳经脉为风所乘也。”

  2.5  肝肾阴虚,肝风内动面痛日久,损伤正气,阴血愈亏。精血同源,肝肾同源,肝藏血,血虚日久则致肝肾阴虚,阴虚风动,虚火内扰,加之外在风火相煽于面部经络,则出现面部抽搐剧痛兼颧红,舌红少苔,脉象细数;肝为将军之官,体阴而用阳,阴不涵阳,虚风内动则显刚暴之性,故有些患者表现为性情急躁易怒。

  3   治法探讨
   
  紧扣三叉神经痛的发病基础和病机演变,确立“清肝熄风、化痰祛淤、养血通络”为其基本治法。

  3.1   清肝熄风  “气有余便是火”肝火可由肝气郁结,郁而化热生火;也可由阴虚阳亢,阳气升腾而化火,或郁怒伤肝,气火上逆。火性上炎,上扰清窍等火热扰上袭外之象,如面红目赤,头面痛,心烦易怒、口苦、胸胁胀痛、舌红苔黄等。治宜清肝熄风,以清热泻火之剂直折其火,疏散柔肝之剂以熄其风。肝经用药宜疏不宜抑、宜柔不宜刚、宜清不宜伐等。因此,清肝熄风勿一味重剂苦寒镇降。应顺其性而疏导之,宜用甘凉或辛润滋养柔肝之品。
  
  3.2   化痰祛淤  气机不畅,可影响血行通畅,也可影响水液输布,而出现血淤痰阻,肝郁化火,火热灼津,亦可成淤成痰。痰淤既为病因,也是肝失疏泄的病理产物,贯穿本病始终。因此,无论病史长短,都应及早予以化痰祛淤。肝藏血心行之,辛入肝,辛散能行血滞于气,苦入心,苦温以助心之行血。化痰祛淤药宜选用辛香苦温之品。明代孙一奎提出“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 祛淤化痰达到经络通畅,络中气血运行流畅而“风”自去。

  3.3  理气行滞  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淤,气逆则血逆。风多挟痰,痰浊血淤又相互影响。《杂病广要》有“大抵气滞则痰滞,气行则痰行。”之说。故宋代名医庞安常云:“故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津液亦随气而顺矣。”理气化郁,则肝火灭,痰自消,淤自祛。

  3.4  滋阴养血  肝藏血体阴而用阳,肝气舒达升发而又不刚暴升散太过,皆在于阴阳互根互制和阴血濡润、涵养。肝之阴血不足,则肝气亢逆,化火伤阴灼络;再者, 颜面局部阴血亏虚,络脉失养病机在发病之初即已出现;且熄风理气化痰祛淤之品多有伤阴耗液之弊,故治疗勿忘滋阴养血。

  4  方药研究
   
  据多年临床经验研制舒风止痛散,由天麻9 g,僵蚕9 g,黄芩9 g,川芎9 g,白芍9 g,生地9 g,延胡索6 g,香附9 g组成。其中以天麻为君,僵蚕、黄芩为臣,川芎、白芍、生地、延胡索、香附为佐使,具有清肝熄风、化痰祛淤、养血通络之功效。
   
  天麻熄风止痉,平肝潜阳,为君药。《本草纲目》:“天麻,乃肝经气分之药。《素问》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故天麻入厥阴之经而治诸病。”天麻味甘性平,既不偏于发散,亦不偏于滋补,故无论属虚属实,均可应用。僵蚕、黄芩为臣药。僵蚕熄风止痉,祛风止痛,化痰散结。《本草思辨录》曰:“僵蚕劫痰湿而散肝风”。其味辛,既可助天麻散肝经风热,又可疏风通络祛痰湿,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本草纲目》指出黄芩可“治风热,湿热,头疼……”。其用有二:一是清肝泻火;二是制约川芎、延胡索温热之性。川芎、白芍、生地、延胡索、香附为佐使。川芎活血祛淤,行气开郁,祛风止痛。《本草纲目》有“血中气药也,肝苦急以辛补之,故血虚者宜之,辛以散之,故气郁者宜之。”白芍味酸,能入肝补益肝体,具有养血敛阴,平抑肝阳,柔肝止痛之功。《本草正义》曰“补血益肝脾真阴,而收摄脾气之散乱,肝气之恣横,则白芍也,……故益阴养血,滋润肝脾,皆用白芍。”生地甘寒,清热凉血,养阴生津。《本草经疏》:“益阴血之上品。” 《本经逢原》:“内专凉血滋阴,外润皮肤荣泽。”川芎、白芍、生地三药寓补于通,共奏养血滋阴、活血祛淤之功。延胡索行气止痛,活血化淤。《本草经疏》言:“延胡索,温则能和畅,和畅则气行;辛则能润而走散,走散则血和”。《本草纲目》言:“活血,利气、止痛,……能行血中气滞,气中血滞,故专治一身上下诸痛,用之中的,妙不可言”。其气味辛,辛可发散,火郁而发之,取“从者反佐”之意。香附疏肝理气止痛,以期清化肝经郁火。《本草纲目》指出其为“乃气病之总司”,“止心腹肢体头目齿耳诸痛”。
   
  全方药味虽少,但配伍严谨,选药精当,效专力宏,标本兼治,符合面风痛病用药规律,充分体现了面风痛的治疗大法,临床上取得了较好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