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中俄电子战运用有何得失

来源:岁月联盟 编辑:猪蛋儿 时间:2022-09-03

在俄乌冲突第一阶段的分割包围作战中,俄军电子战在空袭作战及防空反导作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同时也因为准备不充分,后勤保障乏力,未能体系化运用,致使北约辅助乌克兰军队夺取了部分电磁频谱优势,给俄军造成不少战损,俄军第一阶段战略目标未能达成。在第二阶段解放顿巴斯的作战中,俄军充分吸取实战中的教训,体系化运用电子战手段,充分利用电磁战斗管理工具协调电子战与火力打击行动,制造大范围干扰盲区豪夺乌军指挥控制权限,致盲北约情监侦系统,破坏乌军对目标定位的准确性,延缓乌军的杀伤链,并限制了乌军的纵深侦察,阻止乌军使用西方武器实施远程精确打击,将战果稳步推进,使得战争形势不断向俄军利好转变。俄军在紧凑的实战中快速调整电子战战术战法的经验教训值得深入研究。

俄军在俄乌冲突第一阶段的电磁空间作战问题

在俄乌冲突的第一阶段,俄军电子战力量的运用虽有可圈可点之处,但由于顶层规划不周、准备仓促、后勤供应跟不上、缺乏战术协同等原因,俄军电子战实力远未得到充分发挥,电子战运用方面暴露出了不少问题,给特别军事行动的开展造成了不少损失,其中问题值得深思和惊醒。

顶层规划不周,丧失电磁频谱优势。由于顶层规划不周,俄军电子战能力未得到充分应用,导致俄军在战场屡屡出现失误。第一,俄军在特别军事行动开展前,高层缺乏体系化运用电子战装备夺控电磁频谱的意识,致使俄军在第一阶段作战行动中在没有获得电磁频谱优势的情况下展开作战行动,战场上屡陷被动。第二,对北约情监侦力量深度介入俄乌冲突缺乏战略性电子战应对力量准备,致使俄乌冲突第一阶段战场对乌军形成单向透明。第三,由于对电子战装备防护缺乏保护力量规划,致使“克拉苏哈-4”“水银-BM”“鲍里索格列布斯克”等电子战系统均有被摧毁甚至缴获的案例。第四,对机载电子战能力缺乏体系化规划,致使部分战机未配备机载综合电子战系统便上战场,无力应对便携式防空武器的威胁,再加上战场上缺乏足够专业电子战飞机的掩护,致使俄空天军战机出现大量战损。第五,对电子战部队后勤保障缺乏顶层规划,致使部分电子战装备运上战场却缺乏电力、油料、配件等后勤保障支援致使无法使用。

态势感知失灵,应对乌军伪装机动乏力。俄乌冲突中,俄军态势感知能力发挥明显乏力。第一,由于俄军平战一体电磁侦察体系构建不完善,俄军在战前未曾摸清乌军雷达、通信、指控系统及防空反导装备位置信息,首轮打击未能完全摧毁乌军雷达网和通信指控系统。第二,俄军在战争进行中,情监侦部队和电子战部队的有源和无源电磁监测手段缺乏良好协作与配合,无法形成无缝态势感知能力,致使乌军电磁静默目标和随机开机目标在战争中能够存活下来,并对俄军制空权形成威胁。第三,对美及西方国家提供的先进反火炮雷达探测干扰打击能力不足,致使部分目标遭乌军火炮炮火覆盖。

战场处突应变不快,战机错失较多。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同样电磁空间作战装备的能力亦随着商业能力的发展而不断迭代更新。首先,俄军大功率电子战系统在应对传统电磁空间威胁方面虽然发挥作用显著,然而由于其技术体制固化,缺乏通用接口的随插可用的模块化设计,无法将更多商用现货技术应用于电子战装备,致使俄军电子战系统在应对 “星链”通信、软件定义无线电等新体制通信电台等方面技术乏力。其次,由于电子战部队训法战法迭代演进不及时,俄军部分电子战部队在应对北约援助的新型电磁空间作战装备时,难以快速找到方法精准应对,致使战场决胜机会稍纵即逝。

电磁战斗管理失序,自扰互扰严重。俄乌冲突中由于电磁战斗管理装备数量及运用不足,俄军对电磁频谱资源的统筹利用不够,导致自扰互扰问题突出,并因之屡屡陷入战场被动。第一,俄军电子战装备与俄军雷达、通信、指控装备等存在自扰现象,为了确保俄军雷达、通信、指控装备的正常使用,俄军被迫放弃了电子干扰的应用。第二,俄军导航对抗电子战装备的运用部分影响了俄军战机和无人机的正常飞行及部分精确制导武器的打击精度,为了确保相关装备效能的发挥,俄军放弃了导航干扰。而仅有部分便携式电子战装备的乌军则趁机使用电子战手段对俄军进行干扰,夺取了电磁频谱优势。

俄军在俄乌冲突第二阶段电子战的运用

在俄乌冲突的第二阶段,俄军深刻反思了第一阶段行动中电子战运用的失误之处,在实战中迅速做出调整,体系化部署运用电子战力量,合理运用电磁战斗管理工具协调电子战行动,将电子战深度融入联合作战行动中,使俄军夺回了电磁空间作战优势,迫使乌军溃败,俄军基本顺利达成第二阶段作战行动目标。

体系化干扰压制北约情监侦系统。4月中旬,俄军充分汲取了第一阶段中电子战装备未得到有效运用带来的惨痛教训,充分利用部署在顿巴斯地区的战略型电子战装备对北约预警机和侦察机进行了电子干扰。第一,俄军利用“莫斯科-1”电子战系统对北约飞机进行监测。“莫斯科-1”使用无源雷达搜索并定位400公里范围内的北约预警机和侦察机,还能根据威胁等级进行分类,并引导“克拉苏哈4”等电子战系统对北约E-8C等预警机的雷达进行致盲干扰或欺骗,拒止其对俄军战场辐射源的探测。第二,俄军利用部署于克里米亚和加里宁格勒地区的“摩尔曼斯克-BN”短波侦察与干扰系统,侦察北约预警机和侦察机的通信,并对北约军机的指控和通信系统进行集中式的电子攻击,堵塞或阻断美空军短波全球通信系统等在内的短波通信系统。第三,俄军利用“伊尔-22PP”电子战飞机对北约RC-135等侦察机进行电子干扰,从而保护俄军飞机免遭北约军机的探测。5月31日,有消息证实俄罗斯电子战系统还干扰压制了黑海上空抵近克里米亚侦察的美军RQ-4C“全球鹰”无人机。4月下旬开始,因俄罗斯电子战装备作用的充分发挥,北约机载情监侦系统对乌克兰的支援能力大幅下降,北约战机在乌克兰边境波兰上空的飞行架次也大幅下降。乌军在实战中逐步丧失电磁频谱优势,俄军战损大幅下降并稳步推进其在顿巴斯地区的战略目标。

采用电磁战斗管理工具协调电子战行动。鉴于第一阶段的教训,俄军在第二阶段作战行动中加强了电子战的综合指挥控制,以实施有效的电磁战斗管理。首先,俄军在顿巴斯战场上启用了RB-109A“勇士赞歌”电子战自动控制系统,以协调电子战与火力打击行动。“勇士赞歌”系统包括五辆卡车,含多个参谋部门,部署在俄军的电子战旅。该系统工作在短波频段,部署后会自动与上级总部、电子战营、电子战连甚至是单个的电子战装备进行连接。该系统主要发现和识别敌方的电子目标,对目标进行排序,并自主选择最优的电子战系统干扰敌方的雷达、通信和卫星。

其次,俄军在战场上部署了新型“披肩-K”电子战系统,以辅助“勇士赞歌”实施电磁战斗管理任务。俄军通过“披肩-K”对战场内的电子战系统进行了组网,将不同的电子战装备和无线电电子侦察装备集成到统一的网络中,大大提升了侦察和干扰的精度。“披肩-K”综合电子战系统内置现代化的决策支持系统,可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解析出最佳算法来统筹协调电子攻击任务,有效避免了自扰问题。“披肩-K”搭载了可以跟踪敌方通信系统频率调谐的软件,可以在短波和超短波频段运行,通过不间断侦测北约及乌军无线电频率变化,能够成功反制基于软件定义无线电技术的通信设备。“披肩-K”能够对电磁空间中的所有目标实施压制,包括司令部无线电通信系统、火炮雷达、航空雷达、炸弹及巡航导弹制导信号等。通过组网,“披肩-K”与其他电子战系统在乌东战场构筑了长达1000公里的干扰带,致使乌军逐步完全丧失电磁频谱的使用权。

“勇士赞歌”和“披肩-K”相互配合协调了对北约侦察机和卫星的电子进攻、对乌克兰的航空兵突袭、精确制导导弹打击、导弹防御、远程火炮及火箭炮覆盖打击等行动中的电子进攻与防御。“勇士赞歌”更多地聚焦于军兵种间电子战任务的协调,而“披肩-K”则更多地聚焦于电子战装备的统筹与协作。通过实施有效的电磁战斗管理,顿巴斯战场上俄军电子战系统的使用有的放矢,电子战效能得以有效发挥,而乌克兰在顿巴斯地区的战场电磁空间作战能力被有效遏制。

大范围干扰乌军通信指控系统。第二阶段作战行动开始后,俄军加强了抗干扰通信终端的部署数量,同时将通信指控对抗电子战系统层层部署在顿巴斯地区,对乌军的通信联络进行了全面阻断与干扰。第一,俄军依托电子战装备科研试验训练机构对俘获的北约通信电台进行拆解分析,摸清了乌军使用的北约电台的信道调谐机制,并对之实施了有效干扰。6月15日,美国国防部称将紧急向乌克兰提供一批新型加密无线电电台,以帮助通信几乎完全被阻断的乌克兰赫尔松等地区的一线部队实现通信联络。第二,部署多种战役级通信电子战系统对乌军进行大范围干扰。俄军在顿巴斯地区部署的通信对抗装备包括 “鲍里索格列布斯克-2”和RB-341V“里尔-3”等,和防空系统结合部署于交战区域30公里左右,用于大范围切断乌军通信联络。第三,灵活部署机动式通信对抗系统以支持火力打击部队稳步推进作战行动,所用装备主要包括“柔道大师”多功能电子战和情报综合系统和“底栖动物”通信与无人机导航干扰系统等。

俄军干扰乌军通信指控的举措对乌军形成巨大压力,乌军被迫采用由苏联时代的电池供电的TA-57 有线野战电话进行通信。6月5日,俄军公开一段视频,视频中显示,一架乌克兰战机正在进行起飞前准备,飞行员已经向塔台通报相关飞行计划,并且准备在两分钟后直接起飞,然而很快无线电中传来了俄军电子战士兵的声音,俄军在询问乌克兰飞行员是否要投降。俄军通过周密的电子压制,成功瘫痪顿巴斯地区乌军的指挥通信系统,使乌军上下级失联,乌军作战士气低糜,成建制投降事件开始频发。

采用综合手段应对“星链”威胁。鉴于“星链”对保持乌军通信的重要性及对俄军造成的威胁,俄军采取了综合手段抵消“星链”威胁。第一,充分利用“星链”在乌东地区的盲区对乌东战场上的乌军实施通信阻断。“星链”能为乌克兰提供通信服务,主要得益于SpaceX在土耳其、波兰和立陶宛建设的三个“星链”地面站,它们使乌克兰一半以上的领土,包括基辅在内的西部和马里乌波尔在内的南部,能用上星链服务,但战斗激烈的乌东地区不在一代星可用区域内,仅少量二代星过境时,“星链”终端才能连上卫星进行短暂通信。因此,在第二阶段的作战行动中,俄军对乌东地区充分利用通信干扰手段,基本掐断了乌东地区乌军的无线通信。第二,俄军于5月将“佩列斯维特”激光武器系统部署于战场,该系统可使轨道高度在1500km以内的卫星瘫痪,但因为直接攻击“星链”卫星空间站容易引发俄美纠纷,所以此举的威慑意义更大。第三,加强电磁利用。俄军使用电子战手段可探测“星链”终端电磁辐射信号,对之进行定位并呼叫炮火覆盖。鉴于星链终端给乌军带来的电磁辐射泄露风险,马斯克本人也在5月底呼吁谨慎将 “星链”终端用于军事用途。第四,俄军研究采取同轨伴飞的空间电子战系统对抗“星链”。4月15日,俄罗斯宣布计划建立一个基于卫星星座的太空电子战部队。俄军拟发射与星链340公里、550公里、1100-1300公里同轨位置的伴飞卫星平台,并对之进行电子干扰。

电子战在火炮对决中发挥重要作用。在俄乌火炮对决中,俄乌双方均大量使用无人机近实时探测目标、传输坐标、校正火炮,确保部队对目标实施有效打击。被打击一方则使用反炮兵雷达探测对手,计算炮火位置,并将位置传输到附近的炮兵单位,然后由炮兵部队进行反击,此过程一般需要3-4分钟。乌军拥有美国援助的“哨兵”空中监视雷达和AN/TPQ-53反炮兵雷达,二者经整合可协同工作,相关雷达可监视直径150公里的圆形区域。同时,由于乌军无人机通过星链网络与乌军火炮系统进行了整合,可在探测到目标后1分钟内对目标实施炮火覆盖。在顿巴斯地区的火炮对决中,俄军电子战部队协助空天军、防空部队及炮兵承担了反无人机和致盲乌军监视雷达及反炮兵雷达的任务。5月4日,俄罗斯空天军使用反辐射导弹摧毁了一个美制AN/TPQ-53反炮兵雷达,而在空天军飞机来不及出动的区域,俄军则普遍使用电子干扰进行软杀伤,从而降低乌军火炮打击的精度。俄军遍布整个战区的电子战系统基本大部分都具有干扰无人机导航控制系统的能力,令乌军十分头痛。俄军电子战系统对乌军无人机基本形成干扰、溯源和夺控能力,致使后期乌军无人机使用效能大幅下降。虽然偶尔也有类似乌军在5月19日通过无人机侦察定位俄军“居民”电子战系统然后呼叫火炮成功摧毁其指控车的事件发生,但第二阶段后期乌军的无人机作战被极大限制。乌军的反无人机作战装备也在俄军强大的电磁辐射源监测和溯源能力限制下很容易就惨遭打击。6月3日,俄军还在乌克兰沃罗格缴获了乌军第35陆战旅的Nota电子战系统。

反隐身较量成为电磁空间博弈的重要因素。6月1日,因普通预警机和侦察机遭遇干扰无法完成侦察任务,北约派出从保加利亚起飞的4架F-35A隐身战机,经空中加油后飞抵乌克兰蛇岛附近的边境线执行电子侦察任务。虽然F-35A关闭了应答器,却依然在50公里外的罗马尼亚海岸线上空被俄军雷达捕捉到。据分析,俄军是在叙利亚的作战行动中破解了发现F-35A隐身飞机的技术,因此能利用部署在克里米亚半岛上的电子战装备及时发现F-35A战机,并公布相关消息对美军进行警告。据分析,俄军是利用部署于克里米亚的Nioby-SV反隐身雷达及“莫斯科-1”信号情报与管理系统检测到F-35A战机在敏感空域飞行,并将相关信息提供给S-400防空雷达对其进行跟踪监视。6月9日,俄罗斯一次性派出了4架苏-57隐身战斗机,联网飞入乌克兰纵深防区对乌克兰防空系统展开猎杀,当天北约E-3预警机亦在乌克兰边境的波兰领空飞行并执行侦察任务。然而,苏-57突入乌克兰防空并未得到北约方面的预警,北约亦未就此发布声明,说明北约预警机未能有效侦察到苏-57隐身战机。未来冲突中,隐身与反隐身较量将成为俄军与北约较量的重点,而过程中电子战系统在隐身与反隐身方面发挥的作用值得深入跟踪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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