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出土契丹大小字石刻综录
契丹语言文字研究是阿尔泰语言学、契丹史和辽史的一项重要课题,自20世纪70年代学者在契丹小字释读上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后,契丹文字研究一直长盛不衰。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契丹小字的成功解读极大地推动了该领域研究工作的进展,另一方面则得益于近20年来契丹文字石刻资料的大量出土。
从契丹文字资料的出土情况来看,20世纪80年代以前共发现契丹小字石刻9件、契丹大字石刻6件(其中《静安寺碑》和《故太师铭石记》连一张清晰的拓片都未能留下来,几乎无法利用),而从80年代初至2000年,新发现的石刻材料就有17个契丹小字墓志和6个契丹大字墓志,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几乎每年都有新的契丹字石刻出土。就字数而言,80年代以前发现的契丹小字和大字石刻的总字数分别约为9200余字和3700余字,而80年代以后发现的契丹小字和大字石刻,据笔者的粗略统计,其总字数各为21000字和8000字左右,分别相当于80年代以前的两倍以上。1983年出土的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和1993年出土的契丹大字《耶律祺墓志》,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字数最多的契丹小字和契丹大字石刻资料。这些新的发现为契丹文字的解读提供了比以前丰富得多的文字材料,对于契丹语文研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不仅如此,随着材料的日益增多和研究的不断深入,我们也愈来愈深切地感受到契丹文字资料对辽金史研究的重要性。辽金史领域内民族语言文字研究与研究互不介入的时代应当结束了。可以预见的是,契丹语文学将成为21世纪辽金史研究者必备的专业知识。
1985年由中国社会出版社出版的《契丹小字研究》,已将20世纪80年代以前发现的契丹小字资料全部予以刊布;80年代以前出土的契丹大字资料,在于宝林先生的《契丹文字论著解题》一文(连载于《文献》1985年第1、2、3期)中也已做了详尽的介绍。本文旨在对80年代以后新出土或新刊布的契丹大小字石刻做一个全面的著录,共计著录契丹小字石刻17件(包括12个已经发表的墓志和5个尚未发表的墓志、哀册),契丹大字石刻6件(其中有两个已经刊布,另四个尚未发表)。此外据我所知,从2001年至2002年8月,在辽宁阜新和内蒙古巴林左旗等地,又先后出土了三个契丹小字墓志,但目前对这几方墓志的情况还一无所知,故本文暂不涉及。
几年来,在蒐集契丹文字资料的过程中,除了尽力寻觅一切见诸书刊的资讯外,还常常得益于刘凤翥先生向我提供的各地出土契丹字石刻的最新消息,我愿借此机会向他致以真挚的谢意。
一、契丹小字石刻
1)耶律仁先墓志铭
刻于辽道宗咸雍八年(1072年)。1983年7月出土于辽宁省北票县小塔子公社莲花山大队东山生产队辽耶律仁先家族墓群中。耶律仁先墓曾在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1959年和1962年三次被盗掘,为避免再遭不测,辽宁省博物馆文物工作队于1983年5月至9月对该墓群进行清理发掘,从耶律仁先墓中出土墓志一合。墓志为正方形,边长117厘米。志盖正面中央阴刻篆体汉字“大辽国尚父于越宋王墓志铭”4行12字,志盖内侧刻契丹小字70行,每行字数不等,行均70字左右,总计5100余字,现存约4500余字,是迄今发现的契丹小字石刻中字数最多的一种。据刘凤翥先生统计,其中有一百多个新的原字,大大丰富了原有的契丹小字资料。志石正面刻汉文墓志37行,每行44字,共计1409字。汉文墓志与契丹小字墓志不是对译的。由于该墓志为砂岩石质,风化较为严重,故多有字迹漫漶不清之处;加上字距、行距较窄,字体较小,给辨认释读造成了一定困难。原石现存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墓志摹本及拓本照片见即实《〈乣邻墓志〉校抄本及其它》(《内蒙古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刘凤翥《契丹小字解读四探》(载《第三十五届世界阿尔泰学会会议记录》,台北联合报国学文献馆,1993年)附录一。对墓志内容做过考释的还有韩宝兴《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考释》(《内蒙古大学学报》1991年第1期),即实《〈乣邻墓志〉释读》(载同氏《谜林问径──契丹小字解读新程》,辽宁民族出版社,1996年)、《〈乣邻墓志〉释读述略》(《东北地方史研究》1991年第4期),阎万章《北票出土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铭〉考释》(《辽海文物学刊》1992年第2期),吴英哲《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补释》(《内蒙古大学学报》2002年第5期)等文。
2)耶律宗教墓志铭
刻于辽兴宗重熙二十二年(1053年)。1991年5月出土于辽宁省北镇满族自治县鲍家乡高起村西北约1.5公里处的一座辽墓中。志盖正面刻篆体汉字“大契丹国广陵郡王墓志铭记”3行12字,志盖内侧刻契丹小字36行,每行字数不等,共计一千余字。志石阴刻楷体汉字墓志33行,满行41字,共计935字。契丹小字墓志与汉文墓志不对译。在迄今发现的有年代可考的契丹小字石刻材料中,这是时间最早的一方。墓主耶律宗教(992~1053年)是辽景宗之孙,圣宗弟耶律隆庆之子。原石现存辽宁省北宁市文物管理所。汉文墓志拓本照片及录文见鲁宝林等《北镇辽耶律宗教墓》(《辽海文物学刊》1993年第2期),契丹小字墓志摹本见刘凤翥等《契丹小字解读五探》(《汉学研究》13卷第2期,1995年12月)附录二,另有阎万章《契丹小字〈耶律宗教墓志铭〉考释》一文(《辽海文物学刊》1993年第2期)曾做过解读。
3)海棠山契丹小字墓志残石
1991年秋发现于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大板乡海棠山摩崖造像群内。墓志原来应为正方形,现已残去右半边,仅存左半边而呈长方形,长1.04米,宽0.7米。中间阴刻契丹小字墓志铭,现存13行,约300余字。由于墓志前半已残去,墓主人名氏及撰刻年代均不详。残碑背面是浮雕佛像,残存四尊坐佛。该碑背面造像和正面所刻契丹小字不是平行而是垂直的,说明两者可能不是同时所刻,大概原为契丹小字墓志,后将墓志劈开改刻佛像。原石现存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文物管理所。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见吕振奎、袁海波《辽宁阜新海棠山发现契丹小字造像碑》(《考古》1992年第8期)、刘凤翥《契丹小字解读四探》(载《第三十五届世界阿尔泰学会会议记录》,台北联合报国学文献馆,1993年)附录二,另有吕振奎《海棠山契丹小字墓志残石补释》一文(《民族语文》1995年第4期)亦曾予以考释。
4)金代博州防御使墓志残石
1993年9月13日,内蒙古敖汉旗新地乡老虎沟村发现一座古墓被盗,敖汉旗博物馆于9月16日至24日对该墓进行了抢救性清理,发掘出契丹小字墓志一合。墓志为汉白玉质地,志盖无任何文字和花纹,志石长110厘米,宽95厘米,阴刻楷体契丹小字51行,现存48行,满行42字至57字不等。墓志早期被盗墓者砸毁,残去左右两上角,约残700余字,现存共计1570余字。由于首行志题及第2至13行上部皆残,无法知道墓主是谁,根据刘凤翥先生对该墓志契丹小字的解读,得知墓主人是辽末降金的契丹人,在金代曾任博州防御使,卒于金世宗大定十年(1170年),故暂且将此墓志命名为《金代博州防御使墓志残石》。刘浦江认为该墓墓主可能是《金史》卷九○有传的移剌斡里朵,并主张将这方墓志定名为《金镇国上将军移剌斡里朵墓志铭》(残石),可备一说。在迄今发现的契丹小字石刻中,这是时代最晚的一方,距金朝明令废止契丹字仅二十一年,因此对于研究晚期契丹小字很有价值。由于该墓志质地很好,雕刻较为精细,有利于辨认和释读。原石现存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博物馆。墓志摹本见朱志民《内蒙古敖汉旗老虎沟金代博州防御使墓》(《考古》1995年第9期)、刘凤翥等《契丹小字解读五探》(《汉学研究》13卷第2期,1995年12月)附录三,刘浦江《内蒙古敖汉旗出土的金代契丹小字墓志残石考释》(《考古》1999年第5期)对墓主进行了探索。
5)泽州刺史墓志残石
约刻于辽天祚帝乾统八年(1108年)。该墓志是1994年冬在内蒙古巴林左旗三山乡南沟村旁一处被盗掘的辽墓中发现的,当时志石已碎为两块,两石左上角和右上角各残去若干行,仅存中间下部26行,每行的上半部分又都残去若干字。残石宽64厘米,最高处为56厘米。由于碑题和名讳部分均已残去,而在第20行有“泽州之刺史”的字样,姑命名该残石为《泽州刺史墓志残石》。原石现存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博物馆。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见王未想《契丹小字〈泽州刺史墓志〉残石考释》一文(《民族语文》1999年第2期)。
6)耶律迪烈墓志铭
刻于辽道宗大安八年(1092年)。1995年5月出土于内蒙古通辽市扎鲁特旗嘎亥图镇附近一座被盗的辽墓中,后由北京市文物公司购得,于1997年捐赠给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墓志由志盖和志石两部分组成,灰砂岩质。志盖正面阴刻篆体汉字“南瞻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3行14字。志石长91厘米,厚11厘米,阴刻契丹小字32行,因志石未能刻下,故志盖内侧续刻有契丹小字9行,总计41行。每行字数在10余字至50余字之间,共约1740字。该墓志志盖右边有残缺,志石碎成五块,但仍可拼合,文字大多清晰可辨。墓主耶律迪烈(1026~1092年),《辽史》卷九六有传。墓志作者为耶律固。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见卢迎红、周峰《契丹小字〈耶律迪烈墓志铭〉考释》(《民族语文》2000年第1期),包联群《〈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补充考释》一文(《内蒙古大学学报》2002年第3期)根据最初的拓片对部分残损文字做了补正。
7)耶律永宁郎君墓志残石
约刻于辽道宗大安四年(1088年)。1995年5月19日,位于内蒙古赤峰市喀喇沁旗宫营子乡郑家窝铺村杨家北沟的一座辽墓被盗掘,该墓志系从盗墓者手中收缴而来。墓志盖被早期盗墓者砸成碎块,志石为青灰色砂岩质,高56厘米,宽76厘米,现已断为两块,又残去右上角,共刻契丹小字43行,现存1062字,其中清晰可辨者计1041字。由于刻有墓志题目和墓主人名讳的右上角已经残去,给墓主的认定带来一定困难。根据刘凤翥先生对志文的考释结果,得知该墓为耶律永宁郎君夫妻合葬墓,墓主耶律永宁郎君生于清宁五年(1059年),卒于大安元年(1085年),其妻卒于大安三年(1087年),次年与永宁郎君合葬。墓志原石现存喀喇沁旗博物馆。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见郑晓光《契丹小字〈耶律永宁郎君墓志铭〉考释》(《民族语文》2002年第2期)。
8)耶律弘辨墓志铭
刻于辽天祚帝寿昌六年(1100年)。1996年7月出土于内蒙古哲里木盟扎鲁特旗乌日根塔拉农场4号辽墓。志石为正方形,边长73厘米,厚10厘米,刻契丹小字32行,除首行、末行以及四言韵文有空格者外,每行28字至36字不等。志盖方形盝顶,上刻十二生肖像,无文字。关于此墓的墓主,目前尚有不同意见,陈乃雄认为墓主是辽圣宗庶子耶律忠亮(讹里本),刘凤翥认为是忠亮之子耶律弘辨。墓志作者为耶律陈团奴。原石现存内蒙古哲里木盟扎鲁特旗文物管理所。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见陈乃雄、杨杰《乌日根塔拉辽墓出土的契丹小字墓志铭考释》(《西北民族研究》1999年第2期)及同氏《乌日根塔拉4号辽墓出土契丹小字墓志铭考释》(《内蒙古大学学报》蒙文版1998年第1期)。
9)耶律智先墓志铭
刻于辽道宗大安十年(1094年)。1998年8月出土于辽宁省北票市小塔子乡莲花山村耶律仁先家族墓群。耶律仁先兄弟五人以仁、义、礼、智、信排行,智先列第四。墓志为正方形,志盖边长100厘米,正面无任何文字和纹饰,志盖内侧刻汉文墓志20行,每行满行43字,作者为赵孝严。志石边长98厘米,刻契丹小字墓志27行,约一千余字,作者为耶律固,由墓主人长子阿信摹写。该墓志系灰色砂岩,石质较差,文字已有剥落,汉文墓志尤甚。原石现存辽宁省北票市博物馆。陈金梅《辽宁北票发现辽耶律智先墓》一文(《中国文物报》1999年6月30日第1版)最早报道了该墓志的发现情况,契丹小字墓志拓本照片、摹本及汉文墓志录文均见赵志伟、包瑞军《契丹小字〈耶律智先墓志铭〉考释》(《民族语文》2001年第3期)。
10)韩敌烈墓志铭
刻于辽天祚帝乾统元年(1101年)。1998年8月31日发现于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四方城乡,是当地公安部门在处理一起盗墓案件时追回的,据称被盗于1996年冬,地点当在巴林左旗白音乌拉乡白音罕山的韩匡嗣家族墓地内。该墓志志石为正方形,边长75厘米,阴刻契丹小字34行,共计1350字,内有二字已残。据刘凤翥先生考证,墓主韩敌烈生于重熙三年(1034年),卒于寿昌六年(1100年),系韩知古六代孙,即韩雱金之孙、韩涤鲁之子。墓志历述自韩知古以下的韩氏世系,对于解读颇有帮助。这是迄今为止首次发现的辽代汉人的契丹小字墓志。刘凤翥先生最初将墓主人的契丹小字名音译为“特略”,后来经比对近年出土的契丹小字和汉文《宋魏国妃墓志铭》,发现此名应译为“敌烈”。墓志作者为耶律陈团奴,由杨家奴摹写。原石现存内蒙古巴林左旗博物馆。有关此墓志的最早报道见池建学《内蒙古发现契丹小字韩特略墓志》(《光明日报》1999年4月2日第2版),墓志摹本及拓本照片见唐彩兰、刘凤翥、康立君《契丹小字〈韩敌烈墓志铭〉考释》(《民族语文》2002年第6期)。
11)耶律奴墓志铭
刻于辽道宗寿昌五年(1099年)。1999年9月发现于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大板镇腰衙门村北山一座坍塌的辽墓之中。墓志包括志盖和志石,系灰砂岩质。志盖正面无文字,四周斜面上阴刻十二生肖像。志石长80厘米、宽70厘米,阴刻契丹小字24行,因志石未能刻下,又在志盖背面续刻24行,共48行,每行8至35字不等,总计1274字。该墓早期被盗,志石稍有磨损,志盖碎为四块,但仍可拼合。墓主耶律奴(1041~1098年),属横帐仲父房,《辽史》无传,但其妻子萧意辛见于《辽史·列女传》,传中曾提及耶律奴。墓志作者为司家奴。原石现存辽宁省阜新市博物馆。墓志摹本见石金民、于泽民《契丹小字〈耶律奴墓志铭〉考释》一文(《民族语文》2001年第2期)附录。
12)韩高十墓志
1999年10月29日发现于内蒙古巴林左旗杨家营子乡炮仗营子村农民郝喜元家中,据称是1995年左右从本旗白音乌拉乡白音罕山的韩匡嗣家族墓地内盗掘的。据刘凤翥先生考证,墓主韩高十为韩匡嗣曾孙、韩德凝之孙、韩郭三之子,生于辽圣宗开泰四年(1015年),卒年不详。志石刻契丹小字墓志共计26行,记载墓主人行迹至辽道宗大康二年(1076年)止,估计余下的部分当刻于志盖内侧(近年发现的契丹小字《耶律迪烈墓志》和《耶律奴墓志》都是如此)。因志盖无存,墓志有头无尾,故撰刻年代不详。墓志作者为耶律固。原石现存巴林左旗博物馆。池建学《左旗警方查获契丹小字韩高十墓志》一文(《赤峰日报》2000年6月9日)最早报道了该墓志的发现情况,墓志摹本见刘凤翥《契丹小字〈韩高十墓志〉考释》(载《揖芬集——张政烺先生九十华诞纪念文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
以上十二方契丹小字墓志已发表。
13)耶律副署墓志
刻于辽天祚帝乾统二年(1102年)。1996年9月出土于内蒙古阿鲁科尔沁旗罕苏木苏木古日班呼硕嘎查朝克图山的耶律祺家族墓群2号墓中。墓志包括志盖和志石,志盖正面线刻十二生肖,背面刻契丹小字志文,未刻完的部分续刻于志石正面,共计刻有契丹小字51行,近2000字。据此墓发掘者齐晓光先生考证,墓主为耶律元□,生于景福元年(1031年),卒于大康三年(1077年),乾统二年(1102年)迁葬于此,此人当即《辽史》中耶律阿思(即耶律祺)的叔父耶律兀没,但根据墓志的记载来看,耶律兀没应是耶律阿思的从兄。刘凤翥先生对上述观点持保留意见,因墓志用汉语借词“副署”(墓主人累官副部署)指称墓主,他主张将该墓志暂时定名为《耶律副署墓志》。墓志原石现存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有关该墓志的情况介绍见齐晓光《近年来阿鲁科尔沁旗辽代墓葬的重要发现》(《内蒙古文物考古》1997年第1期)、刘凤翥《最近20年来的契丹文字研究概况》((《燕京学报》新11期,2001年11月)。目前墓志尚未发表。
14)皇太叔祖哀册
刻于辽天祚帝乾统十年(1110年)。1997年5月出土于内蒙古巴林右旗索博日嘎苏木瓦林茫哈地方的辽兴宗永兴陵西侧的陪葬墓中,该墓为皇太叔祖和宋魏国妃夫妻合葬墓。哀册为粉红色砂岩。册盖四周斜面刻十二生肖神像,台面中央阴刻篆体契丹小字原字三行,每行五字,共十五个原字,可拼成六个单词,意为“故太叔祖之哀册”。册石长118厘米、宽116厘米,左下角已断裂,共刻楷体契丹小字25行,每行13至56字不等,计807字。据刘凤翥先生的考释结果,知墓主为辽兴宗次子、道宗之弟耶律和鲁斡,汉名弘本,生于重熙十年(1041年),卒于乾统十年(1110年)。其事迹略具《辽史》卷六四《皇子表》。契丹小字哀册作者为耶律固,由耶律模奴书写。与契丹小字哀册同时出土的还有汉文《义和仁寿皇太叔祖哀册》一合,但与契丹字不对译。原石现存内蒙古巴林右旗博物馆。有关报道见清格勒《辽皇室墓出土契丹文》(《中国文物报》2000年4月26日第1版)、巴林右旗博物馆《辽庆陵又有重要发现》(《内蒙古文物考古》2000年第2期)。汉文哀册拓本照片和录文均见盖之庸《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契丹小字哀册拓本照片见《辽庆陵又有重要发现》一文,但录文尚未发表。
15)宋魏国妃墓志铭
刻于辽天祚帝乾统十年(1110年)。1997年5月与《皇太叔祖哀册》同时出土于内蒙古巴林右旗索博日嘎苏木瓦林茫哈地方辽兴宗永兴陵西侧的皇太叔祖和宋魏国妃夫妻合葬墓中。宋魏国妃卒于大安六年(1090年),乾统十年(1110年)皇太叔祖死后,夫妻合葬于此墓。墓志为粉红色砂岩。志盖四周斜面阴刻十二生肖神像,台面中央阴刻篆体契丹小字原字四行,每行五字,共二十个原字,可拼成八个单词,意为“故宋魏国妃之墓志铭”。志石长112厘米、宽115厘米,刻楷体契丹小字24行,每行9至58字不等,共642字。墓志作者亦为耶律固,由耶律模奴书写。该墓志详载宋魏国妃的先世及六个同胞兄弟的情况,其中某些人名和官名的解读,对于契丹原字的拟音大有裨益。与契丹小字墓志同时出土的还有汉文《宋魏国妃墓志铭》一合,但与契丹字不对译。原石现存内蒙古巴林右旗博物馆。有关报道见清格勒《辽皇室墓出土契丹文》(《中国文物报》2000年4月26日第1版)、巴林右旗博物馆《辽庆陵又有重要发现》(《内蒙古文物考古》2000年第2期)。汉文墓志拓本照片和录文均见盖之庸《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契丹小字墓志拓本照片见《辽庆陵又有重要发现》一文,但录文尚未发表。
16)耶律慈特墓志
刻于辽道宗大康八年(1082年)。1997年夏被盗墓者从内蒙古阿鲁科尔沁旗白音温都苏木沙日宝特嘎查的一座辽墓中盗走,后于当年8月被当地公安部门追回。志盖中央台面部位刻篆体契丹小字,志石刻契丹小字墓志28行。墓主卒于大康七年(1081年),享年38岁,因其生平事迹不显赫,墓志用很大的篇幅详述其家史,从墓主人的第七代先祖开始记载。墓志原石现存阿鲁科尔沁旗博物馆。有关情况介绍见刘凤翥《最近20年来的契丹文字研究概况》(《燕京学报》新11期,2001年11月)。墓志目前尚未发表。
17)室鲁太师墓志碑
刻于辽道宗寿昌六年(1100年)。2000年8月出土于内蒙古哲里木盟扎鲁特旗伊和背乡水泉沟4号辽墓。该墓中出土一通龟趺座石碑,上部雕有二龙戏珠,正面额题汉文“望坟碑记”,正文系楷书《拔济苦难陀罗尼经》一卷,约700余字,石碑背面为契丹小字《室鲁太师墓志碑》,约300余字。墓主室鲁太师的身份尚有待考证。此碑现存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东部工作站(设在内蒙古宁城县辽中京博物馆)。有关报道见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辽金考古队《扎鲁特旗辽墓发现精美壁画》(《中国文物报》2000年10月29日第1版),董新林《辽代文化的历史画卷——扎鲁特辽墓》(《文明》总第5期,2002年4月)。墓志目前尚未刊布。
以上五方契丹小字墓志、哀册尚未发表。
二、契丹大字石刻
1)萧袍鲁墓志铭
刻于辽道宗大安六年(1090年)。1965年6月出土于辽宁省法库县柏家沟乡前山村北山的一座辽墓中。志盖正面中央阴刻篆体汉字“故北宰相萧公墓志铭”3行9字,志盖背面刻楷体契丹大字墓志15行,每行10至25字不等,共计323字,四周还刻有若干汉字和梵文的佛教呪语。志石刻楷体汉字墓志38行,满行41字,共计1451字。契丹大字墓志与汉文墓志不对译。墓主萧袍鲁(1018~1089年),《辽史·道宗纪》作“萧袍里”,当以墓志为准。该墓志镌刻工整,字形较大,结构清楚,而且保存完好,是研究契丹大字的重要资料。原石现存辽宁省博物馆。汉文墓志拓本照片及录文见冯永谦《辽宁法库前山辽萧袍鲁墓》(《考古》1983年第7期),契丹大字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最初刊布于冯永谦《补辽萧袍鲁墓出土的契丹大字墓志铭》一文(《辽金契丹女真史研究》1988年第1期),另有阎万章《契丹文〈萧袍鲁墓志铭〉考释》(《民族语文》1988年第3期)曾加以解读,阎文亦附有契丹大字墓志摹本。
2)耶律习涅墓志铭
刻于辽天祚帝天庆四年(1114年)。1987年秋发现于内蒙古巴林左旗乌兰坝苏木浩尔吐村小罕山一座被盗掘的辽墓旁。志盖长66厘米、宽64厘米,正面阴刻篆体汉字“大横帐节度副使墓志”3行9字,志盖背面阴刻楷体契丹大字墓志37行,每行字数不等,共计1608字。墓志刻写工整,保存完好,文字非常清晰。志石边长各66厘米,上刻汉文墓志26行,满行25字,共计601字。首题“故兴复军节度副使墓志铭并序”。契丹大字墓志与汉文墓志不对译。墓主耶律习涅(1063~1113年),于越耶律鲁不古六世孙,天祚朝官至兴复军节度副使。原石现存巴林左旗博物馆。契丹大字墓志拓本照片及摹本首次刊布于金永田《契丹大字“耶律习涅墓志”考释》一文(载《考古》1991年第4期)。
以上两方契丹大字墓志已发表。
3)耶律祺墓志铭
刻于辽天祚帝乾统八年(1108年)。1993年7月出土于内蒙古赤峰市阿鲁科尔沁旗罕苏木苏木古日班呼硕村朝克图山南麓的耶律祺家族墓地中。墓志志盖正面刻篆体契丹大字,内容与墓志首行相同。志石刻契丹大字46行,总计约2930余字,除残阙88字外,尚存2845字,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所有契丹大字石刻中字数最多的一件,其中该墓志中新出现的契丹大字就有数百个之多。墓中出土的部分影青瓷器底部有契丹大字墨书题款,共约百余字,字体类似手写行书体。耶律祺契丹大字墓志的出土,堪称20世纪契丹大字资料的最重大发现。该墓同时出土耶律祺汉文墓志一方,因早期被盗墓者砸碎,仅存300余字。契丹大字墓志与汉文墓志不对译。墓主耶律祺(1034~1108年),道宗大安间任南院大王,天祚朝拜于越,卒赠齐国王。据此墓发掘者齐晓光先生推测,耶律祺可能就是《辽史》中有传的耶律阿思。原石现存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有关报道见齐晓光《内蒙古发掘契丹显贵耶律祺墓》(《文物报》1994年4月24日第1版)、《契丹大字的重大发现》(《内蒙古文物考古》1994年第2期),两文均刊有墓志拓本局部照片,但墓志全文尚未发表。
4)永宁郡公主墓志
2000年2月出土于内蒙古巴林左旗宝力罕吐乡王家沟村一座被盗的辽墓中。该墓为辽道宗朝西北路招讨使萧兴言与其妻永宁郡公主的合葬墓,墓中同时出土了萧兴言的汉文墓志和永宁郡公主的契丹大字墓志。《萧兴言墓志》刻于辽道宗大安三年(1087年)。《永宁郡公主墓志》刻契丹大字36行,计1486字,内7字已残。字体颇为工整。原石现存巴林左旗博物馆。汉文《萧兴言墓志》拓本照片及录文见盖之庸《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契丹大字《永宁郡公主墓志》将发表于《燕京学报》新14期(2003年5月)。
5)耶律昌允墓志
刻于辽道宗清宁八年(1062年)。2000年8月出土于内蒙古赤峰市元宝山区小五家回族乡大营子村的一座辽墓中。该墓为耶律昌允与其妻兰陵郡夫人萧氏合葬墓,墓中同时出土契丹大字《耶律昌允墓志》一盒和汉文《耶律昌允妻萧氏墓志》一方(无盖)。《耶律昌允墓志》志石长66厘米、宽65厘米,阴刻契丹大字30行,共878字。墓主耶律昌允,为辽太祖弟剌葛之四世孙。原石现存赤峰市元宝山区文物管理所。《耶律昌允妻萧氏墓志》录文见盖之庸《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2年),契丹大字《耶律昌允墓志》尚未发表。
6)清宁二年墓志
据刘凤翥在《契丹大字六十年之研究》一文(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学报》新第7期,1998年)中披露:“1997年1月下旬,自称古钱币收藏家的陈阁造访寒舍,向我出示了一张契丹大字墓志的拓本小照片,上有契丹大字二十七行,字均刻得很工整,内中两次出现‘承天太后’,并有‘清宁二年’的纪年,姑且称之为《清宁二年墓志》。原石下落及出土地点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