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轧程序是否有用:执行审计圣经的加与减

   一.存货倒轧成法庭争论焦点
    昨晚,看Knapp的”当代审计学:真实问题及案例(5ed),这本书国内业界应比较了解,因为主要内容都被李若山上世纪90年代编著的”审计案例”收集了,目前市场上出现了第五版的中文本,笔者不好,喜欢看中文版,该版的第三个案例:健康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引起了笔者的兴趣.

    这家公司是家小公司,主要涉嫌虚构180美元的在途存货,这个金额在简直是小CASE (公司发起人/CEO豪特因此不但受到民事索赔,且被指控14项罪名成立,判处9年有期徒刑加25万元罚款),但在美国却被视为一个经典案例,主要是与其财务舞弊发生时间有关,该舞弊发生在1995年报,而1995年美国国会不顾总统否决站在大型事务所这边通过了”1995年私人证券诉讼改革法案”(美国证券民事诉讼分为私人和政府,SEC经常对违规公众公司提起民事诉讼,所得赔偿用于投资者保护,中国目前没有这样体制),.这个法案提高了集体诉讼起诉标准,根据联邦法院解释,只有在原告能证实被告至少存在过失时,才能使诉讼案件进入审判阶段,该法案还有一个特点是允许联邦法官对于毫无根据提起证券诉讼的原告律师实施处罚.

    1996年2月,健康公司发布消息称公司的记录存在违规情形,BDO撤回了1995年报,审计报告,但还是被投资者告上了法庭,原告律师宣称存货舞弊使原告损失了约3700万美元,要求BDO承担75%的损失.

    控辩双方争论焦点有二,一是审计人员在95年度审计时是否对存货实施倒轧;二是审计经理是否违反独立性,对于第二个争议笔者今天不涉及,重点谈第一个问题,存货的倒轧.

    原告请的专家证人在法庭上宣称,如果BDO实施了存货倒轧程序,则会显示在途存货根本就不存在.而被告则认为公认审计准则并没有规定要对存货进行倒轧测试

    在审判最后阶段,一位审计员出庭作证称,好曾试图执行与倒轧程序一样的重要的存货前推程序,但只执行了三天就决定执行放弃,因为存货购买及销售数量太大,以至于无法让她完成前推程序,对此事项,她没有在工作底稿中反映,也没有向上级汇报在途存货问题.

    该案陪审团最终作出了有利于BDO的判决,这表明法庭认为BDO在存货审计上不存在过失.

    二.倒轧程序是有用
    目前审计程序中,存货审计程序中最核心的是监盘,其次可能就是倒轧,倒轧程序主要用在生产成本及销售成本的确认上,审计工作量非常庞大,是审计难度最高的程序之一.笔者基本没有实务经验,但从理论上分析,象健康公司,为了达到盈余预期,虚增期末存货从而虚减当期销售成本,这个能通过倒轧表发现吗?如果期末存货虚增,倒轧结果销售成本会虚减,并不能通过倒轧表发现问题,所以原告专家证人称能过倒轧表能发现虚增在途存货,被告也没有否认,只强调此程序不是审计必要程序.这个辩论让笔者百思不得其解.    通过此案,笔者不但没有加深对存货倒轧的审计意义,反而对倒轧有用性表示深深怀疑.当前存货舞弊主要表现为虚增存货,如果期末存货是不真实的,用这个倒轧表有意义吗?

    三.审计圣经的加与减
    但是相反,如果审计准则中没有规定存货审计时必须使用存货倒轧程序,但实务证明这是非常有效侦查存货错弊的审计程序,审计师能以准则没有规定就可以不执行吗?就象当前的贷款卡查询,审计准则中没有规定要查询贷款卡,但中关村隐瞒巨额担保事件中,证监会在处罚京都所公告中称注册师没有执行贷款卡查询程序等.

    笔者注意到,我国审计报告措辞中这样强调”审计工作涉及实施审计程序,以获取有关财务报表金额和披露的审计程序,选择的审计程序取决于注册会计师的判断”,选择的审计程序取决于注册会计师判断还是审计准则规定还是两者结合?因为有审计报告措辞前面称”我们依照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的规定执行了审计工作工作”,那完整的描述应该的”选择的审计程序根据审计准则的规定和注册会计师的判断”,注册会计师在实施审计程序过程中是以审计准则为圣经,在具体实施中除了做”加法”外,是否可以做”减法”?笔者听说证监会指控德勤在科龙案中就违反了”存货监盘”规则,当然德勤也作了反驳.

    笔者的疑问,作加法固然值得赞赏,但是否允许做减法呢?

    附:在途存货成为长达一个月的健康公司1995年度审计的关键点,BDO对在途存货实施的主要审计程序有:
    1/要求客户提供所有关于存货转移的文件
    2/核实存货转移文件有运输及接收部门的药剂师的签名,识别文件中涉及的医药品确实被转移了,确定由客户提供给审计人员的有关在途医药品的数量及单价
    3/与运输年末存货的司机面谈,对他的陈述与存货转移文件进行比较,确认不存在矛盾
    4/检查货运司机提出的费用报销清单,确认该行为与其他职员在以前类似报销的行为一致
    5/与客户的主计长讨论存货的转移问题,该管理人员提供了为什么要对存货进行转移的可信的解释
    6/与客户的CFO讨论存货转移问题,CFO指出他是事后才知道存货被转移了,所以根本无法阻止存货的转移
    7/运用不同的数据测试,包括销售百分比法,来证实存货的合理性,这些测试证明年末存货是合理的
    8/获得标准管理当局声明书及针对在途存货的声明书,这些声明书确认在途存货的存在